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這位陛下長得難看,陛下眉目如畫,色如春曉,眉心那一點紅痣有時又襯得他好似仙人下凡,但是這些與蕭鶴又有什么關系呢
蕭鶴恭敬回道“可是陛下,草民喜歡女人。”
齊暄宜笑著道“那沒事,朕不在意你喜歡什么人,朕喜歡你就夠了。”
蕭鶴一時無言,春光明媚,唇舌柔軟,說出的話卻是天真又殘忍,這位陛下哪里懂得喜歡人。
在這位陛下的眼中,自己應當也不能算作是一個人。
齊暄宜從床上站起身,走到蕭鶴的面前,抬手勾起蕭鶴的下巴,他越看這張臉越是喜歡,他想起不久前看的那些圖畫,心里的小人早已脫光衣服蠢蠢欲動,他壓低聲音,在蕭鶴耳邊呵氣道“你讓朕舒服了,榮華富貴,權勢地位,你想要的都會有,就算你想要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朕也可以賞賜給你,你有什么可不愿意的”
蕭鶴仍是一副油鹽不進的冷淡模樣,他對齊暄宜道“陛下,這些草民都不需要。”
齊暄宜登時沉下臉,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他來關雎宮不是為了同蕭鶴斗嘴的,他放下手冷聲道“蕭鶴,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朕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得受著。”
蕭鶴抬頭望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齊暄宜,首先入眼的便是他眉間的那一點紅痣,當年老國師在先皇面前稱這位陛下是仙童轉世,能保佑大胤國運昌盛,福祚萬年,不知那位老國師有沒有預料到今日這一幕。
蕭鶴不再說話,只站在那里,他的脊背挺直,瘦長的影子映在身后的巨大屏風上,亭亭若竹。
齊暄宜心中其實急得不行,再這么耽誤下去,就沒辦法白日宣淫了。只是蕭鶴這么大的男人,比自己幾乎高出半個頭來,想要強上好像不太行,讓人把他綁在床上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歸要少很多趣味,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齊暄宜是不愿意這樣的。
他打算派人去仔細查查這個蕭鶴的身份背景,找到他的軟肋,他就不信搞不定這么個男人了。
“朕再給你兩個時辰好好想想,希望晚上朕來的時候,你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案。”齊暄宜說完,拂袖離開。
關雎宮內只剩下蕭鶴一人,膩人的香氣似乎也隨著皇帝的離開淡了許多。
關雎宮外,鐘得祿踩著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詢問道“陛下現在可是要回御書房批閱奏折”
“還批什么奏折”齊暄宜白了鐘得祿一眼,他這個皇帝遲早要完,人力如何頑抗都難及天意,況且他本就不是個能吃苦的人。
正好前段時間還總有人罵他懶政,現在他就讓他們的每一句都不落空,這些人要是知道他們那一句話能有這么大的分量,怕是做夢都要笑醒吧。
“你去給朕拿些藥來。”齊暄宜轉頭像鐘得祿吩咐道。
鐘得祿連忙關切問道“陛下您哪里不舒服奴婢跟您叫太醫來吧”
齊暄宜冷著臉道“鐘得祿,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跟朕糊涂呢朕現在要什么藥你不知道這個太監總管你要是不想當了,朕可以馬上換人。”
陛下近來愈加喜怒無常,鐘得祿再不敢多嘴,趕緊去了太醫院為齊暄宜取了藥來。
午后的日頭昏昏沉沉,庭前的蔥蘢綠樹灑下一片濃蔭,齊暄宜把玩著手里的玉瓶,半信半疑問道“這藥真的行嗎”
鐘得祿的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回答道“陛下您就放心吧,這藥先皇用過都說好。”
齊暄宜點點頭,先皇在這方面的確是很有研究,可以信任。
“行,”他把這玉瓶收入懷中,又對鐘得祿說,“不好用朕拿你是問。”
鐘得祿頓時苦起一張臉,恨不得在齊暄宜之前親自為他試試這藥的功效,只恨他不算是個完整的男人,就算是把他泡進藥桶里面,也無濟于事。
晚上齊暄宜再來到關雎宮時,卻見蕭鶴手中持著一片尖銳的瓷片,劃在臉上,已經有血珠從傷口處滲了出來,他問齊暄宜“陛下,您是只喜歡草民的這張臉嗎”
“是啊。”齊暄宜呲著一口小白牙,毫不否認自己就是個道德敗壞看重色相的庸俗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