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憐子搖頭,笑道“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當年琢光派的祖師爺還是個無名劍修的時候,遭人追殺,命懸一線,他路過譙明山下,抬頭見一石頭上現出數道劍影,由此感悟出無上劍道,境界大增,遂拜了石頭為師,后來祖師爺得到機緣,有幸創建琢光派,就將石頭供奉在點星閣中,此后歷代琢光派的掌門,無論刮風下雨,還是門派公務壓身,每日都必須要到點星閣上一柱香,為老祖奉上新鮮的花果。”
應憐子說到這里,神色間露出些許懷念之色,他接著說道“老祖生性固執,也不能說話,作為掌門,有很多話其實是不能說給長老們聽的,也不能讓底下的弟子們知道,就只能說給老祖。”
他們的老祖給不出任何回應,但應憐子總覺得他能聽到,可能是那些年對著老祖說過很多的話,他對老祖的感情要格外深厚些。
赫連錚嘴角微微抽搐,他莫名想起從前阿慈與他說過的那些關于琢光派的舊事,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都有,他那時還說眼前這位應憐子掌門年輕的時候很喜歡女裝,他一直以為阿慈不喜歡琢光派,故意抹黑人家,現在看來,這未嘗就不可能都是真的。
赫連錚腦子里忍不住浮現出應憐子掌門穿起裙裝的模樣,又趕緊把這個畫面清除了出去,他來琢光派可不是為了腦補這個的,忙又問道“這位老祖怎么會丟了呢”
應憐子長嘆一聲,道“老祖是被魔修盜走的,他們以為點星閣里藏著我們琢光派的至寶,拿到手后發現是塊普通的石頭,就給隨手丟在路上,我們一路尋去的時候,老祖已經不在了。”
赫連錚點頭道“原來如此。”
可他現在即使知道這一番來歷好像也沒什么用,當初阿慈究竟是怎么從石頭化為人的師父又是看到了什么確定了那石頭便是阿慈
赫連錚琢磨一通,問道“當年那位老祖顯現出來的劍影是什么樣的”
應憐子道“這個祖師爺畫過一本劍譜。”
赫連錚趕緊追問“能借我看一眼嗎”
應憐子有些猶豫,并沒有立刻答應下來,那畢竟是他們琢光派頂級的秘籍,他問“赫連小道友是知道我們老祖的下落了嗎”
赫連錚點頭,道“是有些消息,但目前還不知要怎么與您說,您能再給我些時間嗎”
“當然,當然。”應憐子點頭,他們琢光派眾弟子出去找了幾十年都沒有找到,赫連錚只用了一年就有了消息,這已經足夠讓他驚喜了。
應憐子看向赫連錚的目光里充滿贊許和期待,又有些遺憾,這樣的好孩子卻不是出自他們琢光派,實在可惜了。
他想了想,對赫連錚道“劍譜的事我要與幾位長老商議一下。”
赫連錚懇求道“請您快一點,拜托了。”
應憐子沒有故意為難赫連錚,琢光派的幾位長老也不是固執己見的人,聽聞此事可能與老祖有關,商量了不到一個時辰,便決定將劍譜借予赫連錚。這千百年來他們琢光派里天賦最高的劍修也只能將這本劍譜練到第五重,不知赫連錚又能修煉至第幾重
赫連錚要離開時,應憐子又主動問了他一句“不知你師弟現在怎么樣了”
赫連錚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應憐子問他“怎么了病得很嚴重嗎”
赫連錚想到青州小樓里的師父和師弟,眉眼低垂,神色寥落,他對應憐子答道“此事我以后再與您說吧。”
小樓外面,秋風瑟瑟,秋月微涼,鳳玄微抱著石頭坐在檐下,一遍又一遍地在上面描繪著同心咒。
赫連錚回來后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將劍譜交于鳳玄微,然鳳玄微心中只有阿慈,看都不看一眼。
這劍譜與阿慈到底是什么關系師父不看,那只能他來看了,只是這劍譜極為精妙,赫連錚必須要親自來練,才能有所領悟,他這段時間一邊要照顧師父師弟,一邊又要四處奔波去處理各地溢出的魔氣,累得不輕,只能忙中找閑練一練那劍譜。
有人坐在樹上,觀摩了他許久,忽而開口問道“這是你師父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