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手里拿著那拜帖,問“汝陽王妃之事,諸位以為該如何處置”
諸謀士皆是不解,這些親眷間的小事,主公何曾關心過,不過照著舊例,寫了條陳,一人上前道“臣已擬了批復,命泊門縣令派人護送汝陽王妃回徐州,另外照著往年的舊例,另予金箔一百,不知是否妥當”
陸慎摩挲著手里的拜帖“伯達寫的白條,怎么會不妥當呢只是我見信中言道,那小股流寇搶劫后,竟流竄到泊門縣內,我江北初定,豈能叫這些殘兵敗勇生事”
那人道“主公的意思是,要派遣兵勇前往剿滅”說完便立刻搖頭“不可,不可,這些殘兵敗勇雖不足為懼,只是泊門縣乃是群山環繞之地,這些人不過一二百,往深山老林之中一散,豈不是大海撈針此等費時費力,收益卻微不足道”
另一人也道“此事吩咐泊門縣令去辦即可,調用我雍州軍,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這二人說完,陸慎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德公笑呵呵打圓場“依老夫看來,不僅要派軍剿滅,還得君侯親自前去才可。”
他撫了撫胡須,略想想,便胡謅出兩個由頭來“其一,汝陽王妃是陸氏遠親,袖手旁觀,非人君之器。其二其二,泊門縣令許有崖乃文仕出身,剿匪一事,恐不能勝任。”
這兩個由頭實在說服不了人,汝陽王妃同陸氏雖是遠親,卻并無來往,又非真正的皇室,泊門縣令許有崖雖是文仕出身,卻也經歷過戰陣,并不是那等不知兵事的酸秀才。
陸慎禮賢下士,又不因言罪人,他的幕僚便統統養就了一副是有什么說什么的脾氣,德公話音剛落,便紛紛搖頭“這不妥不妥,哪用主公親自去的道理”
不料叫陸慎揮手止住“此事不必再議,也閑了有幾日了,正好拿這幾個流寇解解手癢”
眾人望著陸慎遠去的背影滿腹狐疑,獨德公搖著羽毛扇笑“自去年十月出雍州,一年之內,連下宣州、青州,江北之地盡數納于囊中,也該叫主公松快松快了”
一謀士不解,問“那些流寇躲在深山里,也沒個固定的所在,剿匪的難度,只怕比攻城拔寨還要棘手,這樣的費力不討好的苦差,算什么松快”
一人道“這樣的事,德公本不該順著主公,青州初定,大事尚沒忙完,又去管什么剿匪的事”
德公叫他們圍著不讓走,你一句我一句,說了半晌,只得道“我問你們,咱們雍地現如今的頭等大事是什么”
眾人皆不出聲,千頭萬緒的事倒有,緊迫的也有好幾件,至于這頭等大事,一時倒是分不出個高下來
德公笑著嘆“也許明年這時候,咱們雍地就能有一位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