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禽驚呼:“是小主子”小主子怎么會到這里來,小主子來了,那君侯是不是也來了,她驚疑地轉過身去,見四周窗戶大開著,暮色蒼茫,并無任何人影子,只瞧得見隨風亂飛的幔帳。
林容皺眉,吩咐翠禽:“把窗戶都關上吧。”又替阿昭換了一塊額巾,見她慢慢退了燒,這才放了心。見小姑娘一身的汗,叫翠禽打了熱水來,細細替她擦了一遍。
林容略一動,阿昭便驚醒,睡得迷迷糊糊還記著問:“你是要走了嗎”
林容本平復了些,見她這樣問,又紅了眼眶,帶著些鼻音,安撫道:“沒有,我陪著你,不走了。”
阿昭嗯一聲,翻身枕著林容的胳膊,放了心:“好吧,要說話算數喔”
翠禽站在旁邊,忍不住也跟著落了一回淚,等小主子睡熟了,這才一臉的擔憂的問道:“縣主,您打算怎么辦小主子來了,君侯必定也是來了的”
林容無力地揮揮手,那種無邊無際的窒息感又似乎重新蔓延而來,她低頭輕輕去吻阿昭的額頭,長長嘆息。
翠禽猶不可置信,反復再三地問:“縣主,真是小主子嗎會不會瞧錯了,小孩子還沒長開,說像也沒那么像的。”
林容等阿昭睡得熟了些,這才抽出胳膊,已經渾身是汗了,點點頭:“她右耳耳后有兩顆米粒般的小紅痣,絕錯不了的。”又笑著摸摸翠禽的手:“別怕,別慌。”
這時天氣熱,又是南方,一出汗便渾身黏糊糊的,林容站起來,往屏風后的凈室而去,只不過想著略擦擦臉罷了。
只那凈室想必是不常用的,并沒人點著燈,林容又懶得折回去取燭臺,只憑著微弱的月光抹黑走著,一時沒察覺,反碰倒了架子上一盆水,頓叫濕了個透。
翠禽聽見響動,問:“縣主,怎么了”
林容心里暗罵,今天什么都不順,回道:“沒事,水灑了。我略擦擦就出來,你看著阿昭。”
她坐在繡凳上,背著月光,把那身濕袍子褪了下來,擰了棉巾子,細細擦著胸前的水跡。她一面擦一面覺得有些頭暈,好似中暑似的,撐著高幾站起來,忽聽得不知從哪里傳來的隱忍呼吸聲。
林容一時大驚,后退一步,喝問:“誰”
陸慎從陰影里,緩步出來,面沉似水,反詰道:“你覺得應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