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已經叫咬破了,滲出一絲鮮血來,撫著林容后頸,深深望著她:“你盡管恨我就是了”
忽地,聽見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不知什么時候,阿昭已從床上起來,站在凈室門口,臉上還是迷迷糊糊的睡容,揉了揉眼睛:“阿爹你們在打架嗎”
林容聞言呼吸一窒,陸慎立刻偏著身子半步,擋住林容來,回答的聲音也和煦了許多:“沒有打架,怎么會打架阿昭怎么起來了爹爹是在問林大夫,你的病怎么樣了。還難受嗎”
小孩子精力足,一退了燒便又精神了,顯然是不難受了。只阿昭神色頗為迷惑:“沒有嗎”又想著走下臺階來,瞧得清楚一點。
陸慎忙支開她:“爹爹渴了,外面小幾上有一杯茶,阿昭端來,好不好”
小阿昭點點頭,喔了一聲,轉身便要去端茶,忽想起什么,返回來:“娘”那個娘親的親字并沒有叫出口,記著陸慎剛來時的叮囑,換了個稱呼:“林大夫,你要喝茶嗎”
林容叫陸慎擋在身后,可那紗衣剛才混亂時,叫兩人踩在腳下,這屋子里又沒有帶換洗的衣裳來,頗為窘迫。
還未開口,陸慎已替她答了:“你人小,只能端得了一杯茶,端兩杯就灑了,爹爹跟林大夫喝一杯就是了。”
阿昭聞言點點頭,深覺很有道理,一面慢悠悠往外走,一面嘟囔道:“對,端兩杯就灑了對,兩杯就灑了端兩杯”
那模樣十足地可愛,陸慎不由得笑笑,道:“也不知隨誰,這樣輕易便叫人糊弄了。”
林容推開他,沉著臉去拾地上的紗衣,已不能穿了。陸慎脫下外袍,披在她身上:“你坐一會兒,我出去命丫鬟另送衣裙進來。”
林容背過身子,立在一旁。陸慎撫簾出去,不一會兒,便聽見外面父女兩說話聲。
林容坐在哪里,一陣陣發暈,心知自己這幾天義診太累了,今兒又在太陽下曬了一個時辰,有些中暑,加之方才心緒起伏,癥狀便加重了。她無力的趴在矮幾上,外間在說些什么,是渾然聽不清楚的,只聽起來是一人問一人答,不多時,便響起阿昭奶呼呼的笑聲。
她坐在那里,聽著這樣的笑聲,越發覺得眩暈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翠禽領著兩個丫鬟進來,翠禽捧著衣衫,那兩個丫頭提著兩桶熱水。
待放好,翠禽便命那二人退下,跪在林容跟前:“縣主,您這是怎么啦”
林容搖搖頭,問:“沒難為你吧”
翠禽搖搖頭:“方才我正在床邊替小主子打扇呢,君侯便進來了,倒是沒對奴婢,只命奴婢出去候著。奴婢本想跟著進凈房來,又怕這衣裳是從陶三奶奶哪兒取的,說是剛做的,下水洗了,還沒穿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