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便回“已經昏迷七日了,只叫人瞞著呢”
一時又夢見陸慎踢門進來,端著一碗藥陰沉沉道“你不想要這孩子,很好,我親自替你灌藥。”
林容一時驚醒,額上是冷涔涔的細汗,屋內并無旁人,陸慎已不知去哪兒了,略抬眼便瞧見身上斑斑點點歡好后的紅痕。
那件小衣已經叫扯壞了,她披了衣衫,懶懶地坐在窗前發呆,此時正是空山新雨后,林中一片清新自然,忽不知從哪里飛來兩只百靈鳥,立在屋前的榆樹斜枝上,嘰嘰喳喳互相剔著翎羽,忽又相攜著往遠處飛去。
林容的目光也隨著那兩只飛鳥,飄忽遠去。
這時,門吱吖一聲叫人推開,陸慎緩步進來,手上不知用什么葉子捧了一大捧嫣紅的櫻桃,鋪到那窗沿上,道“先墊一墊吧,昨日雨下得太大,把山路沖毀了,外頭的人挖通路,至少也得中午了。”
這山里氣候比外面要冷上許多,五月里還有櫻桃,那捧櫻桃剛從樹上摘下來,還帶著清晨的露水,林容伸手去拿,不料一抬手便鉆心得疼,這才發現右手手腕果然是扭傷了,已經腫得老高了。
陸慎瞧見了,道“怎么”
林容搖搖頭,另換了一只手,默默拿了一顆放在嘴里,那苦感頓消,口腔里一片清甜,點點頭,道“甜”
陸慎立在那里,只覺得她的情緒頗為不對,趁著她醉酒,占了她便宜,縱然并非全然無知無覺,但倘若是往日,必定橫眉怒視,說不得要發好大的脾氣。方才那捧櫻桃,說不定也會被摔在地上,然后說上好些令自己扎心的話。
可是這些通通沒有發生,她坐在窗前,松松披著外衫,因著小衣被扯壞了,略一動,還隱隱可見胸前白軟微微發顫,她從前是必不肯叫陸慎瞧的,歡好時也頗多推搪,偏這時倒似乎無所謂了,還饒有興致地撿起一顆櫻桃,評了一個甜字。
這并非什么好跡象
陸慎立在原處,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時又有些后悔,昨夜該作個柳下惠才是的,見她酒后嬌俏媚態,便把持不住,又不見她拒絕,便起了僥幸之心。
頗有些忐忑,心中躊躇道“昨夜你喝了藥酒,有些微醺,我”
林容連吃了十幾顆,聞言只淡淡嗯了一聲,并不回頭去瞧陸慎,只望著窗外遠山間門縹緲的云岫,語氣倒是聽不出生氣,道“我知道。”
我知道,這三個字仿佛給陸慎無限的希望來,昨夜的事,她都知道,并不是自己趁著她酒醉勉強她,哄騙她。
林容也不過只說了這三個字,倒是不再提了,問“你什么時候回洛陽呢”
陸慎便道“就這一兩日了。”
林容想起那夢來,道“老姑奶奶,她身子還康健么”
陸慎已明白她的意思來,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薄唇微抿“姑祖母很好。”
林容這才轉過頭來,道“你要親征漠北,宮中無人照料,那便把阿昭托付給姑祖母吧,她老人家必定能把阿昭教養得心性疏闊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