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映川還沒把電話搶過來,祝楊已經掛斷了。
“說了什么”陸映川無奈問。
祝楊把手機還給他,狡黠地扯了下唇“讓我們一起去見面,他給你發地址。”
陸映川微微睜大眼,仿佛有些驚訝,頓了頓問“真這么說”
“騙你干什么。”祝楊好笑道“你看一下信息。”
陸映川查看微信,收到了陸承恩發來的市內咖啡廳地址,視線再次怔頓。
陸承恩嚴重恐同。
上輩子他用各種方式磨了數年,試圖軟化陸承恩的防備,都沒能撬開哪怕一個細小的口子。
雖然帶了祝楊下來,其實陸承恩的反應在陸映川的預想范圍內。
知道祝楊的態度就已經足夠了,從一開始,陸映川就沒想過真的帶祝楊一起去談判。
陸映川望著手機沉默許久。
祝楊說“別想了,先去看看。”
可能是和祝敬廉斗智斗勇太多年,他從一開始打的boss就是高難度的間歇性精神病,一言不合就犯病,讓他沒法出招。
知道陸映川父親是這種沉著冷靜、愿意正面對話的類型,祝楊提起來的心,忽然降低了一大半。
陸映川把手機塞進外套兜里,抬眸看去一眼,在心里無聲輕嘆一口氣。
壓下胸膛內泛起的酸脹情緒,他隔著帽子按了下男生的頭。
被盯著看了十幾秒,祝楊不知道這人在想什么。
陸映川思考時神情會變得冷漠,眼眸一片幽深,出神地望著他。
祝楊打了個響指。
陸映川微微抬起視線,抓住在他眼前亂晃的手。
“走嗎”祝楊問。
陸映川“嗯。”
撐傘走進雨中。
陸映川握著傘柄,不經意往身邊人側目,冷靜地改變了早已制定好的計劃和策略。
他早已習慣了忍耐,隱忍已經成為他性格的一部分。以前獨自一人時,無論是什么樣的困境,只要沉默以對,就沒有他不能承受苦痛。
但這次不同。
他可以獨自忍受任何形式的折磨。
祝楊不可以。
陸承恩不想家丑繼續外揚,他本想把陸映川帶回祖宅,安靜地處理這件事。
陸承恩一生優秀受人尊敬,他曾經認為,他的兒子被教育得如此優秀,也是遺傳了他。
研究表明,性取向有一定的遺傳因素。
他們家族沒任何此類的先例。
在咖啡廳的包間等待時,陸承恩用手機查閱同性戀心理研究的相關文獻,生平第一次對學術內容產生抗拒,沒有看進去幾行字。
在網頁上看見了一些不堪入目的垃圾圖片,陸承恩瞬間頭痛欲裂,按著太陽穴閉眼把手機扔到一遍。
男人怎么能和男人這種違背自然法則的事情,簡直不可理喻。
那些丑陋的圖片再次晃過腦海,陸承恩一陣強烈反感,擰緊眉頭,有點后悔一起約見那個男生。
因為抗拒的心理,網上瘋傳的那些照片,他甚至沒看清他兒子身邊男生的臉,剛才也只是看清了一個男生的身影就迅速讓司機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