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恨,“也就小七,除了那張臉拿的出手外,其余的都學了個亂七八糟。我花在她身上的銀子最多。”
“萬一護國公府悔婚呢”二小姐問。
“這個”大夫人被問住,“倒也說不準。”
她狠了狠心,“你們今年,最年長的才十七,半年之內還是能等的,就算小七這里指望不上了,還能指望你們的兄長,他金秋就要下場了,若是他高中,你們也會跟著吃香,選親的門檻也會高一大截。”
眾女齊齊點頭,臉上總算又有了些笑模樣,“還是兄長最靠譜。”
大夫人拿起一旁的信,點著里面的內容,氣的不行,“你們看看行則,他每回寫一封家書,不過三頁紙,兩頁都是在說小七,可是小七呢,剛剛她來,連問都沒問一聲行則信里都寫了什么。”
她喊來一人,“王媽,把這家書拿去給小七,讓她看完,給行則回信。混賬玩意兒,虧她兄長連我都不惦記,只惦記她,我看她有沒有臉提她又闖禍的事兒。”
王媽應是,拿了公子的家書匆匆去找蘇容。
蘇大人雖是一郡之守,江寧雖然也很富碩,但蘇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奇葩,不會撈銀子,只靠著俸祿和祖業的些許薄產勉強能撐住門面。如此剛正不阿的一個人,按理說不該有什么缺點,但蘇大人還真有,他好女色。
所以,就這么點兒家底,都用來往后院抬女人了。
以至于,太守府的后院,住滿了女人。一個女人一處院子,生個女兒,再一處院子,這么下來,直到生蘇容時,蘇容就沒院子住了,蘇容只能跟她娘住在一起,但她娘在她七歲時就死了,她與月彎兩個人又在她娘的院子里多住了一個月。
一個月后的一天,蘇容跟人打架后太累,一不小心,把燭臺打翻了,當日風大,又是夜晚,窗子沒關,風刮進來,屋子一下子著了火,月彎和她兩個人沒力氣救,只有力氣往出跑,待跑出了小院后,再回頭看,整個房子都著了。
蘇大人還挺愛七姨娘,眼看著愛妾生前住的房子和所用的一切都被燒了,救火不及,片瓦都沒留下,一下子沒受住,撅了過去。
七姨娘的院子,是最精致的,一應所用,都是最上好的。
這一把火都給燒了,損失多少錢
大夫人很是惱怒,一氣之下,把蘇容趕去了東北角沒人住的一處小破院子。
后來蘇大人幾次想斥資重建七姨娘生前的院子,都因為女兒跟人打架太燒錢,沒銀子,而每每感傷作罷。
蘇容覺得小破院子挺好,距離主院和別的院子都離得遠,方便她翻墻出去,不用總鉆狗洞,也挺好,索性,一住多年。
但外面人不知內情,都說大夫人嫉恨七姨娘生前受寵,七姨娘沒了后,大夫人對別的姨娘女兒都好,唯獨對蘇容,苛責得很,不給她好吃好喝好穿不說,還對她連打帶罵,罰祠堂抄經書都是常事兒,讓她一直住在小破院子里,也是合理。
王媽來到小破院子,真是來一趟,都會想起當初七姨娘住的暖香閣,那可真是一個玉堂香暖錦紅做堆的金屋,偏偏被毀了,也不怪大夫人罵七小姐孽障。
月彎聽到腳步聲,探頭往外一瞧,大聲說“小姐,王媽來了。”
蘇容正在用磨刀石磨匕首,聞言立即將磨刀石和匕首收了起來,動作利落地躺回床上,閉著眼睛哼哼唧唧鬧頭疼。
王媽是個老人精,知道屋里肯定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否則月彎不會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她也是無語了,七小姐蠻橫歸蠻橫,但也是一個鬼機靈,身邊的婢女卻一直跟個小傻子似的,沒半點兒機靈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