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林苑內一如既往的干凈無一塵。周顧沐浴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出聲喊,“子夜。”
“公子。”子夜總算擺脫了每日盯著端華郡主的差事兒,如今一身輕松。
周顧吩咐,“你去找周喜,讓他把我的東西都給我送過來。”
子夜迷惑,“公子,這不用特意告訴吧您的東西,他自然會給您送過來的啊”
“你只管去說,周喜明白。”周顧擺手。
子夜一臉懵地去了。
周喜正在跟著陳伯帶著人卸車,見子夜找來,問他何事子夜將周顧的話說了,周喜頓時笑了,“你告訴四公子放心,我稍后就親自給他送過去。”
子夜點頭,湊近他,低聲問“是什么呀公子還特意讓我來找你。”
“是蘇七小姐送給公子的布匹,其中做了十套新衣裳,另外沒做的布料,說是帶回來給他做秋冬的衣裳穿。”周喜小聲說。
子夜終于懂了,嘟囔,“我沒在公子身邊,看來錯過了好多事情。”
“那可不,咱們四公子與七小姐相處的可好呢。”周喜心想這門婚事兒板上釘釘,沒跑的了,老國公爺讓四公子去江寧這一趟,還真是去對了,四公子再也不提不娶的話了。
子夜郁悶,“都是端華郡主,害我不能陪在公子身邊。”
周喜嘆氣,“端華郡主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子夜一臉“反正公子會護著我的表情”,小聲說“真是個瘋女人,雖然出身高,是郡主,但比蘇七小姐可真是差遠了。”
蘇七小姐多有意思的一個人啊,依他看,除了出身,哪哪都比端華郡主強。
“噓,不許說了,小心隔墻有耳。”周喜做了個閉嘴的手勢,護國公府內,并不是鐵桶一塊,陛下也不準許護國公府鐵桶一塊,這府里就有宮里的探子,他們平時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子夜點頭,無奈道“還是江寧好。”
他本來覺得護國公府挺好的,但是跟著去了江寧一趟,發現江寧可真是太好了,最起碼在江寧的太守府,無拘無束,沒有這么多規矩。
所以說,小門小戶也有小門小戶的好,有高門大戶沒有的愜意舒服。
周喜誠然地點頭,就太守府那環境,誰不喜歡啊他陪著公子可是在太守府從頭住到尾,別提多舒服了。
周顧沐浴后,特意換了一身新衣,去見老護國公。
老護國公瞧著他,發現他這一回去江寧回來,似乎有了些變化,具體哪里有變化,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一種感覺,他多看了周顧兩眼,對他問“此回去江寧郡,如何”
“還好。”周顧行禮后,坐下身,端起茶喝。
老護國公露出笑容,“你走了一遭江寧郡,也見著人了,相處這些時日下來,你與那小丫頭的婚約,如今你怎么看”
周顧很想說“不怎么看”,但如今到底是說不出來了。
他瞅著老護國公,心下憋悶,就跟他當初非不讓他跟哥哥們一樣從軍把他送去上書房一樣,當年是吃準了他即便胡鬧,也有法子治他,讓他聽話。如今也是,似乎是吃準了他不會再拒絕一樣。
這種被掌控的感覺,讓他每次面對老護國公,都覺得渾身上下被拿著繩子拴著一樣,但偏偏,他想反抗,卻每每都發現,自己早已沒了反抗的理由。
就如當初被踢去東宮,看太子每日的課業排的滿滿當當,到了晚上,依舊自行讀書到深夜,有太子做參照,讓他覺得他自己是何等荒廢,不自覺地也跟著太子一樣勤奮好學起來。
離京前,他百般抗拒這門婚事兒,但到了江寧走一遭,住在蘇家,與蘇容相處了這些時間,他發現他早已沒了想悔婚的心思,不止如此,他離開江寧郡時,蘇容在城外的十里亭送他,他還問她“想盡快嫁嗎”,能問出這話,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一刻,他竟然是希望她答應說想那個字,所以,以至于聽到她說不急,他心里其實是很不得勁的。
這種不得勁兒,讓他不再多說,騎馬直接走了。
老護國公見周顧臉色變幻,追問“怎么不說話”
周顧放下茶盞,面無表情地說“她說不急。”
周末愉快,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