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他得罪的人數都數不過來,畢竟,他是靠皇帝吃飯的,只要把皇帝哄好了,伺候好了,他就覺得萬事大吉了,就連太子,陛下不待見打壓太子,他雖然不至于跟著踩一腳,但也沒對太子買什么好。
如今落難了,希望他死的人多了,他死了,騰出位置,立馬就會有人頂上去。
蘇容來到時,便看到余安佝僂著腰,捂著肚子,臉色蒼白,痛苦極了,一張白面般的臉,如今瞧起來滿是灰氣。
見到蘇容,余安睜大了眼睛,尤其是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白狐裘披風上,眼睛睜得更大。
蘇容心想,看來這件白狐裘的披風,她得在宮里多穿著晃晃。
“蘇七小姐”余安揉揉眼睛,幾乎以為看花了眼,因他如今是戴罪之身,他并不覺得蘇容能見到他,畢竟,他怎么想,都不會想到,蘇容能接手查這樁案子。
“嗯,是我,余公公。”蘇容點頭。
余安驚訝,“您來這里是”
蘇容道“陛下指派了我輔助瑞安王審案。”
余安更震驚了。
不怪他震驚,實在是以蘇容的身份,無論是江州刺史府的小庶女,還是南楚王女,都不該插手大梁的朝局和重案要案。前者是不夠資格,后者則是南楚的王女,身份不合適。
蘇容見她不信,拿出皇帝給她的那塊“如朕親臨”的令牌,亮給余安看。
余安看的清楚,大為震撼,一時間都忘了胃疼,“這、這”
蘇容坐下身,“余公公,我是來查案的,若此案你有參與,如實交待,陛下念著你伺候的情分,定會給你一個全尸。若是你沒參與,那你就更要交待了,你交待出的東西若對案情進展有利,那么,你回到陛下身邊,繼續做你呼風喚雨的大公公,也不是沒可能。”
余安看著蘇容,一時間沒接話。
蘇容盯著他,“余公公,你自小就在陛下身邊伺候,資格最老。若說這么多年,你手里沒點兒東西,也坐不穩陛下身邊第一公公的位置。無論是朝臣,還是后宮妃嬪,亦或者是奴才們,多多少少,你應該都明白他們明里背里做過什么事兒。”
余安苦笑,“老奴若是有這么大的本事,也不至于卷入這案子里來,被一個小娘皮給害到這個地步。”
蘇容笑,“余公公,我坐在這里,不是要聽你說這樣的廢話,我要聽的,是有用的東西,或者你手里能給到我的證據,亦或者你有懷疑的證據和對象也行。”
余安頓時打住了苦腔。
蘇容看著他,“余公公,你只能相信我,我坐在這里,就是你最終是保留一個全尸,還是復寵回到陛下身邊繼續做第一公公的機會。機會只有一次,擺在你面前,就看你珍不珍惜了。總之,只要我出了這個門,你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