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敏悅翁主已經是好朋友了,幾日里總要見一次。
敏悅翁主最喜歡聽她講外面的稀奇事兒。
往日里杏花憐她不能出遠門,便講一些有趣的事兒,讓她開心一下。
這次,敏悅翁主又找她的時候,她便講一些和平日里不一樣的事兒。
“那次我去東州的路上,餓殍千里。”
敏悅翁主聽著都難受。
“你知道嗎,那時候被賣得最多的,便是女孩兒。我一路也不知道買下多少人。”
敏悅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自古以來,被犧牲的不就是女子嗎”
“是啊,可憐這些女子被賣,還要擔心賣的錢不夠多,讓家里人買不到糧食。仔細想來,天下女子都是這樣逆來順受,對家里忠心不二。哪怕是嫁入高門,想的也是要幫扶娘家。但是到頭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往日里我總覺得自己身在家里是一件幸福的事兒,我家里人都支持我,可看到外面那些女子,我心中又憐惜她們。翁主,你說,要是全天下的女子也能和男子一般多好。”
“能入朝為官,能頂門立戶。能走出家門做自己喜愛的事情。而不是一輩子嫁人,相夫教子,等著何時為家族犧牲。”
這說到了敏悅的傷心事。
她何曾不是這樣想的。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不知道自己會被許給誰家。
又想起了前幾日自己母親去和其他公主姨母們見面,被她們奚落嘲笑。
女子何苦為難女子。
和親是男人送的,失去貞潔之后又要被人嫌棄。
“這只是我們的一個夢,你總比其他人好,已經走進了這個夢里,見識了外面天地的廣闊。”
“不,正因為我看到外面天地的廣闊,看到更多女子的現狀,我心里更難受。翁主,你說我們女子真的不能為自己爭一爭嗎”
“如何爭”敏悅微紅著臉面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以前看過許多杜撰的傳記。有女子為將,為官,為反正和男子一樣,在史書上留下壯烈的一筆,何等的讓人艷羨。”
敏悅聞言,頓時心生幻想,“你怎么不早點和我說,我都沒聽你講過這些故事。好杏花,你就講給我聽聽吧。”
杏花道,“我弟以前和我說過,別人都睡著的時候,唯一清醒的那個人會很痛苦。翁主,你真的要做那個清醒的人”
敏悅笑道,“難道我們這些睡著的人,就不痛苦嗎最怕的就是在痛苦中,一點希望都看不到。”
杏花聞言,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情。
是啊,那些睡著的人難道就不痛苦嗎
被賣的貧家女,被和親的公主,不都一樣痛苦嗎
只是她們知道苦,卻連喊出來的資格都沒有。那些既得利益者不讓她們喊出來,要粉飾太平。
“那好,我給你講,這可是我們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