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并不每次都參與族會,因為三長老多數忙著藥坊的事呢,此時她板著臉一開腔,其他人統統噤聲。
三長老講話就很直很干脆,甚至很下人面子,她就道:“你們說得好聽,殺了只要給仙品署糊弄過去,此事就好辦了,誰還不知道過了仙品署這關就好辦了,主要就是怎么糊弄誰能給個直接的對策來“
那些剛剛還叫囂著要殺了郝茍的人就像老鴨被掐住了脖子一樣,瞬間一句話都發不出來了。
三長老緩和了面色,又道:“張家是南嶺的老牌世家,根基頗深,姻親眾多,若照你們的說法,魯莽地將郝茍給殺了,張家的商鋪、靈田、靈礦、掌控的秘境資源,怕是都要被蜂擁而來的底下人給瞬間瓜分了,落到秦家手里的,又有多少”
眼看著那些長老們啞口無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秦如清忍不住憋笑。三長老真是鐵面啊,其他長老被她嚇得跟小雞仔一樣。
不過三長老說的話確有道理,她是從實操層面點出了秦氏想要完整吃掉張氏的難度若是張家垮臺得、太快,底下盯著的人又多,秦家其實喝不到幾口湯。這就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了。
說得有點殘酷是不是可是這都關上門來討論了,雖說門口還蹲著個人家家里的大長老吧,但秦氏就是想整個兒地吞下張氏是不爭的事實啊。
秦如清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腦中的思路,開口道:“我也認為不應該直接殺掉郝茍郝長老。”
底下的郝茍瞬間抬起頭。
秦如清豎起三根細白的指頭,“其因有三。”
“第一點想必大家都知道,張家統共就兩位筑基,如果我們一廢一殺,仙品署必要問責。廢張氏老祖還可以說是反擊,但是事后擒了他們長老又給殺了,這個罪責秦家是逃不掉的。不過嘛,問責歸問責,若真好處夠大的話,這個代價也不是不可以承受,可現在的情況是,好處不大,麻煩還多。“秦如清遺憾攤手,底下的長老都被逗笑了。
這孩子說話,總是這般有意思,明明是一件嚴肅的事,換到她嘴里,就變得生動起來。這大約也是一種本領。
“第二點,就如同剛剛三長老說的,郝茍一死,張氏直接大亂,盯著他們的人太多,咱們秦家反而吃不到幾口肉。舉個例子吧,南街,張韓兩家乃是南嶺老牌世家,南街他們占了最好的地段,張家更是直接占了兩條街。可張家要是真倒臺了,大家想想,那些好地段就輪上咱們秦家了嗎最大受益人會是誰”
話說到這里已經很明白了,四長老咧了咧嘴,嘲諷道:“自然是都歸韓家了,剩下一些邊角料,才能輪上秦家。”
“對,其實好處是給韓家占了。當然,秦家也不是不能跟韓家爭取,那這事牽扯就多了,就又把韓家給扯進來了。”
“若說南街的例子還不夠,便說張家掌控的靈田、礦產、秘境。靈田那些東西倒還好,是有數的,但像礦產、靈脈這些東西,誰都不知道張家掌握了多少,也不知道方位在哪兒。就算咱們家強打進去,等找到地方,里面的東西估計都給底下人掏空了,哪兒還能給我們剩下多少。”
秦如清說得頭頭是道,她旁邊的人也是越聽越來勁了,她爹就在旁邊連忙問,“那這第三呢”
“第三”秦如清嘿嘿一笑,“第三就是,郝茍此人,活著作用比死了大,就這么殺了他,豈不可惜”
說著秦如清竟然站起來,朝下走了幾步,走到靠墻的郝茍跟前,笑瞇瞇道:“大長老,聽了這半天了,可有什么感想”
郝茍被封了靈識,靈氣,又被點了啞穴,手足被捆,聽了秦如清這話,被捆住的腿直蹬。
秦如清站在原地,不為所動,“可想好再說喲,這里是秦家議事堂,您剛才也聽去了不少內容,這要一個不好,咱們秦家人都是脾氣爆的,到時候忍不住給您是吧。”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