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飚就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表演戛然而止。他看見第五署長瞇眼朝他看過來,眼眸中的審視與打量叫人發寒。
署長隨意抬手,道“你該跪的是你家祖宗,跪我們作甚,起來”又看向唐子鳳,“你繼續。”
唐飚臉色青灰,就像提線木偶似的,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身子提起來,然后沉著臉站在一旁。
旁邊,在另一處高臺上的唐沉族長一屁股栽到椅子上,他望著唐子鳳的方向,目光驚疑不定,顯然,眼前的形勢,眾位宗師的態度,已經讓他隱隱明白了一些東西。
唐子鳳又是一躬身,才道“唐飚方才所污蔑我所做的事,便是他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偷了我的設計圖紙后不久,就急著變現成果,仿制出粗糙的靈器之后,竟開始實驗,結果炸死了族長之子。”
唐飚唇動了動,顯然還想狡辯,唐子鳳卻將目光轉過來,平淡地問了一句話“唐飚,四年過去,你可找出當初實驗失敗的原因你知道它為何會突然爆炸嗎你知道為什么,你明明已經完全按照圖紙上所描述的步驟進行煉制,卻始終無法做出效果理想的成品嗎”
唐飚的身子晃了晃,終于開始感覺到恐慌。唐子鳳一聲一聲問出來的問題,正是他這些年百思不得其解的。
唐子鳳輕輕一笑“因為,從一開始,那張圖紙,就是錯的。那是我十六歲時構思出來的東西,很多想法都不成熟,又還沒進行實驗改正,就已經被你竊走。”
“你用錯誤的圖紙仿制,當然永遠也煉不出正品。”
唐子鳳走到前臺,朝宗師們欠了欠身后,拿起了唐飚所煉制的那個靈器,細細查看了一會兒,得出了一個結論。
“你用剽竊來的圖紙,參加了這么多屆煉器大賽,明明知道有哪里不對,卻始終不敢更改核心,只敢畫蛇添足地做些小幅度改動。”
他不看唐飚,而是細細給宗師們解釋。
“子鳳所設計的圖紙,一開始錯誤的點就在于,為了提升法器的威力,竟然同時添加了暴雷粉和燃星子做引燃劑。”
宗師們就是宗師,只聽到唐子鳳說出這兩種燃劑,就知道這圖紙的問題出在哪里了。
唐子鳳扭頭,看向唐飚“不如二舅舅來為子鳳解惑一下,暴雷粉和燃星子為何不能放在一起吧。”
唐飚額角開始溢汗。其實他根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回他他覺得自己被小孽畜牽著鼻子走,可是四位宗師的目光已經轉過來,唐飚只好硬著頭皮道“因為,兩種燃劑的性狀極不穩定,放在一起,摩擦之下,會容易提前引燃。”
說完就開始緊張地看著宗師們的反應,發現他們并未露出異狀,悄然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兩種燃劑不能放一起,當初是和那些被他擄來的煉器師們討論,懷疑是燃劑的問題,于是更換了其中一種,沒想到就誤打誤撞,靈器就開始穩定下來,后來再沒有發生提前爆炸那種事。
唐子鳳不緊不慢地問“所以,你是早就知道這兩種燃劑不能共存,所以才將其中的暴雷粉換成了另一種木屬性的燃劑”
唐飚忽然心中安定下來,他知道自己先前的回答沒有問題,便抬下巴道“是又如何,你所煉制的仿制品恐怕還用這暴雷粉吧快快丟掉,免得靈器突然爆炸,又傷及無辜。”
結果唐子鳳竟然笑了出來,“不用暴雷粉,如何能達到理想的威力。你的回答一開始就是錯的,并非兩種燃劑不能共存,只是不能同時放入,并且其中一種需要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