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注意到這些人激動的神色,是在看到桌上那份道尊后手安排時和緩下來。看來道尊的安排十分周密,以此說服了他們。
會議結束之后,密室中只剩下浮生與月冥兩位道尊時,月冥說
“廢了那么多勁,想了那么多辦法,光是改進那個絕殺大陣就花費了你近百年的功夫,更別說后續方方面面的安排,這般費心勞力,還落不著一句好。叫我說,直接一把劍插桌上,誰敢多說一個字,手起刀落,世界也就清凈了。”
月冥說著,也許是因為情緒波動,背后竟然自動浮現一排泛著冷光的劍影,看著就滲人。
浮生還是那副溫吞吞的樣子,靜靜聽完月冥抱怨了一大通,他不提自己,反而說教起了月冥
“月冥,你若是學會能從容收斂殺意,像玄冥道尊一樣成就天人境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月冥在眼罩下直接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
“還說我,你有跟這些老家伙開會的功夫,不若多參悟一下道統,成就天人境肯定比我快。”
兩位道尊對視,默默一哂,同時終止了這個話題。
不知為何,秦如清看到這個場景,竟然有些心酸。她其實很能共情兩位道尊這時的沉默。
可是,她這個心酸又很沒必要,有那么多人值得她心酸,她哪能共情得過來呢。
秦如清趕緊想其他事轉移注意力。
她告訴自己,要絕對冷靜,絕對客觀。要像她現在觀看歷史一樣,從心到身成為一個徹底的旁觀者。
只有這
樣,才能從那些無法改變的過去中抓住最有用的信息,近而改變現在能改變的。
那場結束上古時代的最終一戰終于到來。
暗紅色的歸墟緩緩鋪陳開來,形成一個天空的戰場。
秦如清發現,原來上古時代的歸墟就已經是暗紅色的。她很想知道,這是歸墟本來的顏色,還是后天被某些東西染紅的。
真正直面這種洪荒上古的戰斗,秦如清有些喘不過氣來。
往日里從未見過的大能,都齊聚在這片暗紅天幕下,多到叫人覺得平凡。
整個獸型展開,能將日月遮住的巨獸,下一秒卻毫不留情地被人斬去首級;而剛剛還在揮斥方遒的人族大能,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獸口吞噬。
力量在這片天空下沒有絲毫寫實感。
生命脆弱到了叫秦如清覺得荒誕的程度。
當然,無論她多么震撼,還是能看出來,這種戰斗,人族一直是勢弱的。
人族一直在用人頭數去填補中高端戰力的匱乏。
流血一直在持續,天幕從暗紅變成深紅。人族以一種驚人的意志在拖延,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直到那位據說將要突破的獸皇出現。
秦如清沒法兒形容獸皇帶給她的震撼,那已經不單單是可以用巨大或者危險來形容的生物。
只能說,它是獸這個種族的極致、是繁衍的至高。它一出現,整個獸族大軍的實力竟然又暴漲一截。
這種實力暴漲還并非是氣勢那種抽象上的東西,而是獸皇直接用某種神通催化了這些獸體內的血脈。
這是何等神技
若叫獸皇突破到了天人境,秦如清簡直不敢想象人族人界會發生何種重創。
秦如清的心情都尚且如此,那些在歷史中直面獸皇的人族就更加震撼。
當初反對浮生的人終于深刻認識到,道尊的決定是何等正確。這樣的存在,除非人族能出現一個天人境鎮殺,不然,就只能用獻祭的方式祭出絕殺大陣。
人族大能的心在一刻達成了高度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