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已隕,獸潮諸事,只能靠我們自己了。”
今日海上風平浪靜,秦如清說完這句后,甚至能聽到海浪柔和拍擊暗礁的沙沙聲。
可她知道,這些人心中已經驚濤駭浪,電閃雷鳴了。
他們面上的震驚與錯愕幾乎到了種失態的地步。
秦如清想希望的破碎,不過如此。
離開海島,她主動召開了一次虛境會議。
這一次,人頭涌動,無人缺席。
第五盛的拳頭握緊又松開,終于忍不住看著秦如清道
“到了這里,六長老還不肯言說嗎”
之前海島上,秦如清宣布了這個消息,眾人炸鍋時,秦如清卻不肯細說。
人多口雜的,有人說漏了嘴引起恐慌怎么辦
如今虛境之內,秦如清確實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道祖確實已經隕落,肉身神魂皆不存于世。”她將之前說的重復了一遍。
“可之前翎羽明明說,他跟道祖交流過。”第五盛依然不信。
秦如清點點頭“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道祖隕落,唯余一抹意識,我們之前去的第六域,就是道祖她老人家的意識海。”
“而跟第五翎羽,乃至于我產生交流的,都只是道祖殘存的意識罷了。”
秦如清的用詞用語,不像之前的風明月,沒有任何遲疑的地方。
她是很肯定地,在跟眾人宣布一個事實。
有長老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又有部分虛影在一瞬間消失,顯然是情緒起伏過大,與世家令斷聯了。
“怎么會,如道祖一般的神明,怎么可能”第五盛喃喃,滿臉不可置信。
“道祖確然是仙道起源,世界開辟以來最接近神明的存在。可接近神明,就說明道祖不是神明。”秦如清反駁第五盛。
“更何況,她老人家為了救世,還投身了世界壁壘。被本源規則侵蝕萬萬年,還能殘存一抹意識,化身第六域,俯瞰人世,這已是她老人家神力無上的表現了。”
秦如清用一種平靜到近乎冷酷的語氣講述。
她就是要用這種語氣,叫人這些人明白,她所說的,是無法更改的客觀事實。
再不相信,也唯有接受。
“即便只剩意識,憑道祖的神力,或許也可以指引我們渡過修仙界的危難”風琴雪嫵媚冷艷的氣質,被她此時面上的嚴肅沖得一絲不存。
這話像是重新點燃了什么希望,是他們漂浮茫茫大海,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對對就算只剩意識,也不代表道祖就沒辦法。就像仙墓眾魂,就像兩位道尊,不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死去嗎,可還是指引了我們許多。”
虛境的人頭七嘴八舌說起來,還時不時晃動腦袋,以此加深這種言論的可信度。
秦如清卻冷笑“事到如今,你們還在等著別人來拯救你們是嗎”
“神明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嗎”
“若你們修的道,只是這種程度,我看咱們修仙界還是滅亡的好”
她本就敢說,此時的話,更是冷厲到近乎刻薄。
人影們一下子住了嘴,像仰頸長嘯的老鴨,突然被掐住了脖子。
可他們也很快不滿起來。
“六長老,你小小年紀,雖是道祖傳人,卻也不必狂成這樣”
“是啊,指望道祖救世,難道還是什么大錯”
“若是道祖不救,難不成你能將這擔子扛起來。”
秦如清譏誚提提嘴角,“若修仙界的高層個個都指著別人來拯救,這樣沉重的擔子,我還是不挑為好。”
“都住嘴”風琴雪忍無可忍地呵斥,眸光尖銳掃視下方,“不想呆在虛境的,直接滾出去還想聽的,就都給我安靜”
她又看向秦如清,軟了語氣,嘆息道
“六長老,如今不是內訌爭吵的時候,就把你知道的,統統給我們說一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