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寺早看準時機,抬起腳來,用她尖尖的細鞋跟狠狠地朝對方膝蓋后方的關節部位蹬去
人不試試,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到底有多高。
在生命安全的威脅下,即使是柔弱而無力的渡邊寺早也能巧妙地將高大笨重的中年男人撂倒
近藤董事本來以為自己能掐死那個該死的女人,結果他才跑了兩步,就忽然感覺自己的腿上迎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接著是整條腿的筋脈一麻,膝蓋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狠狠地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他實在是太過沉重了,這就使得在慣性的作用下,這個笨重的禿頭男人狼狽地向前滾了一段距離,腦袋重重地磕在了墻邊附庸風雅的古董架上面
嘩啦啦
噼里啪啦
不知年份的瓷器、實實在在的木雕、金屬制成的擺件在這樣劇烈的撞擊下統統掉了下來,毫不留情地砸在下方男人的頭上、臉上、身上。
其中更是有一個巨大的銅鼎,表面有著斑斑播報的痕跡,用材看起來相當的實在。在它落下來之前,近藤董事本來還在掙扎著爬起來,但當它掉在對方的后背上、發出重物與皮肉相接的悶響時,那個囂張而愚蠢的中年人連哼都沒哼上一聲,就徹底趴下不動了。
他竟被直接砸暈過去了
一時間,房間內只剩下了渡邊寺早一個人的喘息聲。
那喘息聲劇烈、急促、帶著如潮水一般涌上來的后怕和恐懼
她用力地呼吸來緩解自己過于急促的心跳,一雙碧綠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著那趴在地上如死狗一樣的男人,用對方的模樣來勸慰自己穩下心來。
剛剛的一系列舉動全部都是渡邊寺早被逼到極限以后突破自我的行為,現在讓她回憶剛才為什么要這樣做、為什么能夠成功,她估計都說不出什么話來。
這是人在經歷了可怕的事情以后大腦下意識地對自己的保護。而相應的,在緊要關頭,大腦也會壓榨出所有的潛力來為本體尋找一絲的生機
渡邊寺早終于平靜下來了。
她動了動自己的手腕,感到一陣鉆心的痛楚。在剛剛的劇烈掙扎中,她被綁在椅子上的手腕毫無疑問地扭傷到了,手指已經失去了大半的知覺,但渡邊寺早還是在努力地想要從繩子里掙脫開來
每動一下,都會有難以忍受的疼痛感從身體傳到大腦,再怎么說渡邊寺早都是一個尋常的普通女孩,在脫離了爆發狀態以后,這種疼痛成為了最大的阻礙。
渡邊寺早努力回憶著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人生,想要用還沒能實現的愿望來說服自己不可以放棄
她還有很多的事沒有做完她還有很多的存款沒有花她還沒有和澤田先生達到hayend她還有過上夢里才會出現的美好而無能的生活
在這些強烈的不甘心下,那無法忍受的疼痛居然也消弭了幾分。
渡邊寺早咬緊牙關一次一次地用力。
一下,兩下,三下。
居然真的被她給掙脫了
也許是扭曲的手腕并不符合繩子綁上去時的造型,所以現在的受傷反倒成了脫困的最好幫手
渡邊寺早顧不上別的,直接伸手去解開自己身上的剩余繩索,一切都非常的順利。
結果就在這時,這間屋子的房門被誰砰的一下打開了
“三郎,你怎么搞得那么吵不就是一個女”門口走過來的高大男人愣住了。
他的年紀應該在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花白,但身體卻格外的健壯,和躺在地上的那個肥油一般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那張臉和近藤董事的倒是有幾分相似,但對方的左臉上卻有一條橫貫眼睛與嘴唇的可怖疤痕,足以證明他曾經經歷過怎樣腥風血雨的大場面。
渡邊寺早的腦子里瘋狂地發出警報,她原本充滿逃脫希望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許多就算她能夠僥幸干掉近藤董事,也絕對搞不定眼前這個氣勢危險的男人
站在門口的男人將視線從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弟身上移開,如鷹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鎖定在了渡邊寺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