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盯著的女孩又抖了一下,她似乎又準備起身逃跑了。澤田綱吉看到自己的摯友兼守護者把對方向后一拖,手掌心直接壓到了女孩的棕發之上,強行讓欲飛的小鳥呆在原地。
渡邊小姐似乎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但還是老老實實地保持著鞠躬的姿勢。
周圍窸窸窣窣地響起了一些議論,澤田綱吉聽到了什么“沒有紳士風度”“根本不喜歡這位小姐”之類的語句,顯然,獄寺對待自己未來女友的態度讓紳士的意大利人們有些不滿。
但澤田綱吉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卻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件事。
那時候的他還在上幼兒園,有個小胖子搶走了奈奈做給綱吉的玩具。一直好脾氣的綱吉難得生氣地和對方廝打在了一起,最后雙方都被老師叫了家長到辦公室。
綱吉原本是哭著想為自己辯解,但溫柔的奈奈媽媽卻第一次要求他先道歉,當綱吉表示拒絕的時候,奈奈媽媽卻按住了他的后腦勺,強行讓他和自己一起朝對方的家長道歉。
幼小的綱吉委屈地照做,然后奈奈則有條有理地擺列出綱吉與對方的錯處,同樣要求對方的家長和小孩也要跟他們道歉才行。
那位家長脾氣不太好,但在奈奈先禮后兵的操作之下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那小胖子卻不樂意,轉頭被暴躁的家長一巴掌呼到了后腦勺上“快道歉啊你這個兔崽子要不是老子親生的誰管你啊”
抱住奈奈的腿朝外看的小綱吉看到了這一幕,心里忽然明白了一點什么。
而現在的澤田綱吉早已經補全小時候沒懂得的道理
像這樣被強行按頭道歉的場景,未嘗不是一種解圍與保護。而這種特殊的保護卻也同時在宣告著一點
對面的人下意識地將他們劃分到了“自己人”的行列中去,理所當然地在教育和保護著親近的人,并且理所當然地覺得對方不會因此而產生誤會和怨念。
嘴上道歉、實際上將女孩大半的身影都擋在身后的獄寺是這樣,而被強壓著道歉、卻乖乖聽話沒有一點反抗的渡邊寺早也是這樣。
澤田綱吉嘆了一口氣,心中糾結著的計較也隨著散掉了,他不知道自己從剛才開始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是因為什么,但是現在所有的情緒都感覺到了很無力,不需要再去深究了,因為就算深究也做不到什么。
“沒關系的。”棕發的男人揮了揮手,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渡邊小姐沒摔倒就好,獄寺你也不要老是那么嚴肅,把人家女孩子嚇到就不好了。”
看到十代目根本沒放在心上,周圍的黑手黨們也轟的一聲放松了下來,他們紛紛打趣著獄寺剛剛沖過來時打翻的酒杯和香檳,還有幾個已經在盤問“怎么認識的”、“約會過幾次”這樣八卦的話題。
間或夾雜著幾聲獄寺羞惱的咆哮,然后引起更大的歡笑聲來。
銀發的男人被同事們調侃到不行,他極力地想要澄清自己和渡邊根本不是他們想象的那種關系,但話說到一半偏偏又有點詭異的底氣不足。
想要找個地方躲一躲也不行,因為他還要在身旁女孩清澈的眼神之下,時不時地和這些家伙們談論一些生意上的話題,把這場聚會演得更像是“生意老友聚會”才行
獄寺暗搓搓地磨牙,對這一切的源頭大姐的怨念更深。
但是這一次,獄寺沒有再丟下女孩了,他全程都把渡邊寺早給帶在了身邊,時不時地檢查一下有沒有跑丟,順便提溜著她的衣領朝自己身后掖一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