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是來找木藍回去寫大字的。
他用最溫和的腔調說著最絕情的話“兩篇大字只寫了半篇,剩一篇半,還要再拖到明天寫”
木藍頂著一張哭唧唧的小圓臉,一把抱住了季夏橙的胳膊,“師娘才剛醒,我得照顧她”
季夏橙簡直“受寵若驚”,她可以在夢里毫無顧忌地撕爛他的傘,但現實里總要裝一裝好人。
其實主要是孩子抓的太緊,而她環顧了一圈,沒有退路可言。
“要不明天再寫”她只得出聲求情。
盛景道長那雙桃花眼睛,終于又落到了她的身上。
季夏橙略顯心虛地撇開了,沒有與之對視。
她還是有點兒明星包袱在身上,雖說她斷片了什么都記不清,但孩子都叫師娘了,這得發生點多勁爆的事情啊
比如她是怎么從小院回來的,還有木藍說她扒在他師父身上說非要
小孩子可不會說謊,真的,她不理解,她為什么要扒在一個長相很好的道長身上說非要
非要給別人當老婆嗎
空氣中彌漫了一些尷尬的味道。
就是季夏橙的腳趾可以摳出十座云浮山的那種尷尬。
樊玉珠正要開口暖一暖場子,便聽盛景道長清沉悅耳的聲音響起“行,明天再寫”
“真的”木藍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锃亮。
他都做好了被師父拎回去的準備,畢竟整個觀里誰不知道呀,他師父連他師爺的話都不聽。
別看孩子小,確實是個省事兒的。
木藍從這一刻起,便堅定了要抱緊師娘大腿的念頭。
沒了叫孩子回去寫作業的理由,盛景更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他一撩袍角要走。
真的是他不撩還好,他一撩,季夏橙便瞧見他袍角的污漬,紅色的應該是口紅,黑色的沒準是睫毛膏。
可以想見,她斷片兒的時間是怎么蹂躪這件衣服的
季夏橙實在是沒臉看,抬了抬下巴慫恿樊玉珠趕緊找人談談。
關于那個戀綜,最好簽一個完整的協議
雙方都不吃虧的那種。
樊玉珠用口型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眼看盛景道長快要走出門,季夏橙心一橫問“哎,那個綜藝”
盛景站定,轉身,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季夏橙知道,都到這種時候了,她沒什么好顧及的。
網上喜歡她支持她的話再多,可喬森北讓她如此難堪是個不爭的事實,就像根刺一樣,直直地扎進了她的心臟,更是釘進了她在娛樂圈的人設里。
試想十年之后,還會有人翻出這筆舊帳,光想想就令人窒息。
季家沒有男丁,自打二十年前,父親和爺爺一塊兒遭了空難,季家的女人剩下的便只有要強。
她不能讓黑粉和對家看了笑話,而盛景是挽救她于危難的不二人選。
“那個綜藝咱們說好了吧”說話的時候,季夏橙深吸了一口氣,顯得小心翼翼。
盛景點頭,言簡意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