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靜悄悄的,沒有聽見蛐蛐兒叫的聲音。
季夏橙知道現在還不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試探著問“盛景,你不睡了是嗎”
盛景沒有吭聲,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季夏橙早就知道。
他眼睛里的光又清又亮,攝人心魄似的,那天她要是一開始就直視他眼睛的話,是說不出那種傷害的話。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季夏橙不敢跟他對視,眼神不由上移。
盛景拉著她的手,到了他唇邊。
她睡著的時間,他應該做過很多事情,青色的胡茬已經沒有了,她的手掠過他下巴時,一點都沒覺得扎手。
緊跟著,季夏橙便感覺到了手指疼。
她嘶了一聲,不得不移了眼睛往下看。
盛景微微張開了紅潤的嘴唇,吸吮輕咬她的手指。
季夏橙的臉一下燒了起來,她下意識抽手,手指的疼感便緊跟著加重了一些。
與心疼相比,手指的疼痛,可能如螞蟻撕咬。她看向他的眼睛,心底的裂縫突然越來越大,她惶恐不安著,想要他的擁抱親吻來彌補她。
季夏橙克制地咬了咬唇問“你不想跟我說話是嗎咬我兩下你能消氣嗎”
盛景的輕咬僅僅頓了一下,然后沿著她的手背吻到了手心。
他吻的很溫柔,像羽毛劃過掌心。
季夏橙怕癢的很,閃躲戰粟。
“盛景我,我就是覺得好無力,就像原來在天上飄,忽然失重往下掉。盛景,你抱抱我吧,你要是不抱,我可能要摔死了。”
季夏橙順勢往他懷里拱了拱,她想去親吻他的嘴唇,卻因為兩個人的手交纏在一起擋在中間,沒能靠得很近。
季夏橙不知道該怎么哄他了,她有些氣餒,可盛景又在吻她的掌心,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不在生氣。
季夏橙只能繼續撒嬌“盛景,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不喜歡你,也不是真的不想跟你結婚。盛景,對不起,我”
她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訴說自己的心情。
盛景的頭終于抵近了一些,深吸了一口她的香味。
“別說對不起”他的嗓子有些沙啞,七天的科儀確實很費嗓子,剛剛他只說了“先睡覺”三個字,就是不想讓她聽得真切。
季夏橙的眼睛一酸,眼淚直接滾了出來。
她聽出來了,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像吟唱一樣說著大段大段說文的時候,她每一個字都有認真在聽。
“哭什么”盛景吻住了她的眼睛,吻的她終于不再落淚,又吻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眼淚的苦咸,她的唇很是甘甜。
盛景原本只想親一下,可親了又親,想和她一直親在一起,想做櫥窗里的接吻玩偶,即使分開片刻,也會迫不及待嘴唇相連。
事情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
季夏橙太難過了,空空蕩蕩的心底,急需有個人住進去。沒了奶奶的愛,她想從盛景這里得到雙份的。
她擠在他的懷里還不夠,想要在他的心臟上方找一條縫隙,擠進盛景的心底,被他捧在手心,放進心底。
厚厚的棉被,還有緊緊的擁抱,很快便讓季夏橙無法呼吸。
她從棉被還有盛景的懷里掙扎出來了一點,再晚一步的話,她可能會成為擁抱窒息而亡的世界第一人。
季夏橙不知道盛景的心還疼不疼,她喘了口氣,問他“盛景,你愛我嗎盛景,我好愛你。盛景你不知道,如果我不愛你的話,我可能活不下去。”
她原來總覺得盛景這個人很奇怪,他的情話總是跟生生死死連在一起。
現在,她想跟他生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