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認識季奶奶,她雖然不經常回來住,但初一和清明會來觀中上香。
白果跟師父一起接待過她。
小女孩扭頭看了看后面的季奶奶,指了指不遠處的他,季奶奶笑得和藹可親,揉揉她的小臉說“去跟小哥哥玩兒吧”
白果可沒有跟小女孩玩耍的經驗,他二姐雖然也是女孩,但他倆一年見一回,一見面不是切磋劍法,就是肉搏打架。
所以當小女孩第一次靠近的時候,白果心里想的是你不要過來啊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玩
小姑娘當然聽不見他的心聲,蹲在他的旁邊看了會兒螞蟻,自來熟似的抬頭問他“我叫季夏橙,你叫什么”
“白果。”白果想了想,出于禮貌,還是搭了腔。
季夏橙的問題可多可多了,她對什么都好奇,尤其好奇他是打哪兒來的,“白果,道士可以結婚的嗎你是不是跟你爸爸一起住在道觀里,但你媽媽住哪里啦”
白果皺了皺眉,覺得她沒大沒小,“叫哥哥”
季夏橙脾氣好,奶呼呼地叫“白果哥哥”
她一雙圓圓的眼睛,緊緊盯在他的臉上。
白果知道,這是在說該他回答問題了。
他彎了彎眉眼,嘆了口氣回答“我爸和我媽都在山下。”
“那你為什么在山上他們不要你了嗎那你好可憐啊”季夏橙皺巴著小臉,快哭出來了。
白果懶得解釋,因為解釋的話有自夸的嫌疑,他不好意思說他是他們家天份最高的孩子,所以才會被派到山上來學習。他大哥和二姐都是笨蛋,要不然也輪不著他。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算了,她還小,說了她也不懂。
白果看了看她快掉下來的金豆豆,站起來道“我養了條金魚,你要來看嗎”
季夏橙頓時忘了他可憐這回事,重重點頭的時候,把眼眶里快要憋回去的淚珠甩下來了一滴。
白果在心里說小哭包
但嘴上道“那你跟我走吧”
他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真的跟我走了你是不是個傻瓜呀哥哥要是個壞蛋怎么辦你下次記得,如果在山下有人讓你跟他走,你就大聲的哭說不認識他。”
季夏橙沒覺得自己做的不對,笑嘻嘻地說“我知道你,奶奶以前就跟我說過,山上有個小哥哥。”
白果養的金魚,是一條紅黑相間的小錦鯉。
這是他上山前在公園撿來的。
公園里的游樂場有專門供小孩釣金魚的地方。
很多個小孩拿著小魚竿排排坐,將金魚釣到桶里,再倒回大盆。
被人類幼崽反復折騰的小金魚,生命格外的脆弱,他這一條便是攤販覺得奄奄一息,隨手扔在地上的。
這是白果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奄奄一息的小魚被他養活了,而且像能聽得懂他說話。
白果領著季夏橙來看,可陶制的大缸里除了水和睡蓮什么都沒有。
季夏橙問他“魚呢”
白果叫“小七,小七”
只見一條小錦鯉歡快地在陶制的大缸底游了上來,一會兒躲在了睡蓮葉的下面,一會兒又半浮出水面吐泡泡,十分通人性似的只在白果的旁邊游。
季夏橙沒說她家魚缸里的金魚可比這大多了,新認識的小哥哥比較特別,爸爸媽媽都不要他了,他哪來的家
奶奶說,不可以總提別人的傷心事。
她換了話題,歡快地說“哥哥,我叫它名字,它聽得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