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191
去伯納烏的大巴車上很安靜,即使是向來喜歡鬧騰的羅納爾多也不例外。
大戰未至,硝煙卻已經彌漫在每個球員的周圍。
薩內蒂拿保溫杯往隨身帶的馬黛茶杯子里倒了水,剛要遞給過道對面的胡安,讓他遞給靠窗的拉斐爾,就發現拉斐爾手里正拿了個小陀螺應該是陀螺在玩。
那小東西看上去輕輕巧巧,被拉斐爾用食指指腹托著,看它輕快的轉著,目光紳士著迷的模樣。
薩內蒂看了一眼,立刻看了一眼坐在最后面的隨隊攝影師,對他打了個手勢,往拉斐爾那邊指了指。
這位攝影師立刻悄聲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就看到拉斐爾將肩頭斜靠在窗上,那副姿態在大戰前夕緊張到甚至緊繃的車內顯得如此恣意。陽光揮灑在他已經比少年時看上去更讓人想要依靠的脊背上、金發上。那發絲微微打著卷兒,蓬松中帶著幾分青年人應有,卻讓他不敢宣之于口的可愛模樣。
戈麥斯的手在蠢蠢欲動,但經驗告訴他,最好不要打草驚蛇,他只有一次機會。
他往前又悄聲走了一步,無視了過道兩邊的其他人,目光依然專注于他的獵物身上。
這讓他終于看清了拉斐爾在做什么。
背光的青年正在專注地看著手中那個在輕快地、不停地旋轉著的指尖陀螺。穿過蓬松卷發透出的光被略有些凌亂的發絲遮擋了大半,在他雕刻版的側臉上形成了美妙而自然的斑駁光影,也讓戈麥斯在這一刻就想到了米開朗基羅的杰作。
但戈麥斯依然沒敢按下快門,驚動了“杰作”。他只是穩穩地舉起相機,看著取景器像出鞘的長劍般鋒利的劍眉下,那雙過于專注的藍眸就像在海面上漂浮反轉后的冰山,冷漠不再,晶瑩湛藍,甚至還帶著點童趣是的,就是童趣。
因為拉斐爾之所以如此專注,就是在注視著指尖上不停地旋轉的指尖陀螺,就如同任何一個看向心愛玩具的天真孩子。
戈麥斯終于按下了快門,也在心里感謝著“ui”。
“ui”是好人大好人
閃光燈顯然還是驚擾到了“杰作”,那雙眼睛倏然看來,哪里還有什么天真,什么童趣,這簡直就像是原本在懶散午后遠離群獅,獨自小憩卻被驚擾的雄獅
但這卻是讓戈麥斯心中更為顫栗,手卻不敢抖動分毫的眼神,當他連續按下快門幾下,在“杰作”的眉心都不耐地蹙起后,他笑著對“杰作”搖了搖手中的相機,用自己的母語做了一個“工作”的口型。
是的,他才不怕拉斐爾呢,他習慣了,才不像最初那樣被嚇得卻步不前,甚至差點腿軟
拉斐爾白了他一眼,收起了自己的生日禮物。
這家伙是他的老熟人,因為拍攝了那副掠食者拿了荷賽獎的戈麥斯。
拉斐爾轉會后戈麥斯很快辭掉了在拉科魯尼亞的工作,重返馬德里開始為阿斯報工作。但他很快也厭煩了,沒多久就辭掉后前往非洲繼續拍攝大貓。
在看到“ork”帶來的人氣后,國際米蘭也希望更新、拓展原本的新聞中心,戈麥斯就被挖到了國米。
而戈麥斯看到那拉斐爾一臉“不要窺探我的玩具”的表情,也笑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已經滿足了。
等他們下了大巴,從特殊通道進入伯納烏的客隊更衣室的路上,還有從未來過這座傳奇球場的球員好奇打量。
和日后深入人心的“銀河戰艦”不同,如今的伯納烏年久失修,并不光輝,也不璀璨,球場外甚至看上去有些斑駁,但每一個國際米蘭的球員都不會對它產生任何輕視,有的只是敬畏。
因為這里是圣地亞哥伯納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