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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英國人之間的談話本應從天氣開始,環境卻讓老羅布森的話題從吐槽這座傳奇球場開始。
“很抱歉今天不是我們的主場,所以只能帶你來這里談話。”老羅布森說著就推開了裁判休息室的門。“這里是裁判組的休息室,現在他們已經離開了。”
休息室內有些凌亂,卻稱不上雜亂,老羅布森轉身沖休斯打趣道“我實在是不想告訴你,除了這里我就只有球員的休息室可以選擇,你不會想去那里的。”
休斯微微挑眉,“休息室”
“被抽中尿檢篩查的球員你懂得。”老羅布森說著示意休斯入座。
休斯了然地笑了。
兩人坐定,老羅布森看著面前的依然掛著微微笑意的休斯,他得坦誠,倘若不是有那么點心結在作祟,他或許會很喜歡這個男人,看,他甚至都沒辦法抵擋拉法,這個男人年輕的時候可能要比拉法受歡迎太多太多了。
休斯當然看到了老羅布森那雙睿智雙眸中明顯復雜的情緒,這讓他有些歉意地看向老人,盡管這是他吃醋的對象。
說來也是有趣,從小到大他都是別人的羨慕對象,縱橫情場也是無往不利。一段感情的結束或許有諸多原因,但“吃醋”這種體驗,他竟是因為兒子才體會到。
“我忍不住想和你談談,其實也是和我的朋友約翰有關約翰托沙克,拉法在拉科魯尼亞時的主帥,他這兩天跟我打了兩通電話。”
休斯傾聽著,托沙克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陌生。
“拉法在英國出生,你是英國人,他生來就是一個英國人,具有英國國籍”
“我很抱歉。”休斯輕聲喟嘆,他的臉上也帶著遺憾,他遺憾的并不是兒子選擇為阿根廷國家隊效力,而是因為拉斐爾甚至沒有這樣的選擇。
他本應該有這樣的權利,無論他最終會選擇身穿白色或是藍白色的球衣。
“約翰很慘的,”老羅布森依然笑著,風趣道“他們對我輕拿輕放,認為我在執教拉法的時候他已經代表了阿根廷出戰過了,所以這肯定不是我的錯。但這絕對是約翰的錯,誰讓他沒搞清楚呢誰讓他又是個威爾士人呢”
休斯依然傾聽著,但是嘴角的笑意已經消失。
雖然老羅布森是用打趣的方式提及這些,但約翰托沙克顯然受到了英媒的諸多壓力和批評。
“但他可不是跟我抱怨這些,他只是來調侃我,所以我一點都不同情他。可在你”這位老紳士斟酌了下,認為“死而復生”這個詞并不太合適,便道,“現身后,他打電話詢問我一個問題。”
老羅布森抬眸看向休斯,“我想和您談談,主要是因為這個問題在拉法的成年禮上,你和你的那位朋友都出現了,對嗎”
老紳士雖然在詢問,卻沒有讓休斯回答,而是接道,“我對你的友人是有一些印象的。他做了一些裝扮,但是我清楚地記得他當時戴的那副玳瑁眼鏡,那是一個很小眾的品牌,純手工制作,但是工匠喜歡將o放在這個位置。”
老羅布森指了指自己鏡框的一角。
休斯頷首,顯然認同了老羅布森的判斷。
“而約翰記得你,他說那天在拉法和維羅妮卡跳舞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你的眼睛。顯然他的視力極好。他說他對你印象深刻并不是你當時的容貌,而是你的眼睛,和你看向拉法的眼神。”
老羅布森說到這里,看了一眼始終認真傾聽的休斯,他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讓他們在意的問題,或者說是質問,“為什么你沒有更早出現在拉法的身邊呢那個孩子很缺愛。”
這是老羅布森唯一想知道的答案。
倘若說愛拉法,他的愛肯定也比他們更深。他本來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詢問這樣的問題,可當看到拉斐爾再次上演帽子戲后掀開內襯后的那句話,他再也受不了這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他想知道原因、知道答案,他甚至在為這個孩子委屈。
他和托沙克會聊起拉斐爾,會討論他的技術,探討他的性格,他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雕琢他,期待他的未來。
可無論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取代不了休斯,那孩子只有一個父親,而毫無疑問他在憧憬他,甚至崇拜他,更無人可以取代他
這樣的質問讓休斯眸光一凝,怔然地看著面前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