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等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沈見清發微信。
在哪兒
信息發送成功的同時,門里傳來一聲隱約的“叮”。
沈見清沒帶手機。
這種情況多半是去吃飯,或者去其他實驗室了,晚點肯定還會回來。
秦越稍作思量,邊往樓梯方向走邊給沈見清發微信。
我在樓下等你。
還你簪子。
這幾條微信和早上那條一樣,石沉大海。
晚上十點,調試暫時告一段落。
陳薇感激得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非要請沈見清吃宵夜。
沈見清勞累一天,哪兒還有胃口。
她借口減肥,回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往停車場走。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風了,云壓很低,看著隨時要下雨。
沈見清對雨天沒什么特別的情感,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室內,但她很不喜歡雨前黑壓壓的天空,像是要把人胸腔里的空氣也一并擠干凈了似的,很囂張。風再一吹,卷起嗆鼻的塵土,走哪兒跟哪兒,死活躲不掉。
沈見清耐著性子撩了幾次被吹到臉上頭發,不見效果,逐漸變得煩躁。
她仗著夜半無人,把原本只解一顆的襯衣扣子,打開到三顆,又從包里翻出盒女士香煙,用手攏著點燃。
清白煙霧入口、吐出,沈見清的煩躁得到些許安撫,步調變得慵懶起來。
停車場不遠,就是樓前一片空地,但架不住沈見清走得慢,愣是磨蹭了五六分鐘,才終于從濃濃夜色里分辨出車子的輪廓,和搖晃樹影交疊在一起,影影綽綽。
沈見清不緊不慢地走著,還未燃盡的煙夾在右手,被放肆的風吹得明明滅滅。
“咳咳”
驀地,前方傳出幾聲咳嗽,聽起來就在車邊,卻不見人影。
沈見清停下腳步,警惕地問“誰在那兒”
晃動的樹影里有人影緩慢直立。
很快,等久了,坐在路沿上睡過一覺的秦越出現在車尾。
“我。”秦越說,她還沒有完全清醒的嗓音被風吹得搖搖蕩蕩,比下午說“我能焊”時還啞。
沈見清的視線下意識往秦越臉上聚集還行,不止不白,反而因為趴胳膊上睡覺,在側臉壓出一小片紅暈,嬌嬌的,又是另一副面貌。
沈見清淺淺呼出一口煙,走過來問“怎么還沒走”
秦越靠著車,看了眼沈見清,“你又不看手機。”
肯定句,說的沈見清“啊”一聲,無力反駁。
她一忙起來就不管手機的毛病很多年了,確實也得罪過不少人,但真改不了,只要一投入工作,她的耳朵壓根就不往手機上長。
“唉。”沈見清嘆口氣,把挽在胳膊上的包遞給秦越,說“拎著。”
秦越沒問緣由,伸手接住。
沈見清又說“拉鏈拉開。”
秦越動作的時候掃了眼沈見清始終沒動的右手,發現她手里夾著根煙。
也許是風大的緣故,秦越完全聞不到煙絲燃燒的特有氣味,反而是沈見清低頭去包里找手機的時候,發絲被吹得胡亂往秦越臉上撲,帶著一股猝不及防的香氣。
秦越說不上來具體是什么,只覺得斷續的香氣里有很淡一絲粉質的復古感,又馥郁深邃,非常好聞。
但是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