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立刻站起來轉移怒火,“你跟它不能說是相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成天就知道氣我”
秦越說“我道歉。對不起。”
秦越這反應太過熟練,弄得沈見清不禁怔住,呆愣愣地和她對視幾秒,忽地偏頭笑了。
那個瞬間,廚房里的陽光都好像更加明亮了,張揚地從窗玻璃透進來,照得那個覆著一層陰霾的“沈見清”煙消云散。
秦越得以站在熟悉的沈老師面前,唇緩緩揚起,又在客廳傳來玻璃碎裂聲的那秒戛然而止。
沈見清先一步轉身往出走。
秦越緊隨其后出來,發現是布偶跑動期間把茶幾上插著玫瑰的花瓶撞倒了,倒下來剛好撞在沈見清沒收的大號鐵砧上,裂成兩半。
此刻,原木色的地板上清水橫流,玫瑰一半躺在水里,一半攀著裂了花瓶,狼藉不堪。
肇事的布偶已經藏起來了。
沈見清身形筆直在桌邊站了好一會兒,才彎腰蹲下來,去撿地上濕漉漉的玫瑰。
玫瑰已經去了刺,但離裂了的花瓶近。
沈見清沒干過什么粗活的手指一觸到立刻見了血,刺紅刺紅的,落在秦越眼睛里,她沉了起,起了沉的心跳立即墜入谷底。
秦越快步走過來拉起沈見清說“別撿了。”
沈見清一愣,笑道“干嘛不撿啊,這么好的花。”
“貓不聽話,打花瓶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會好好收拾它。”
“別人的貓,你下不去手。”
“我”
沈見清看著秦越把花瓶扔進垃圾桶的動作,表情突然間冷下來。
垃圾桶里有一整朵玫瑰的花瓣,秦越的眼睛只要不瞎就一定能看到。
看到不問,除非她早就知道。
可那里面藏著的,只能是她一個人的秘密。
沈見清攥起手,血從指縫滲出來。
她迎著那股刺痛,沉而緩地開口,“秦越,你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多管閑事。”
秦越去撿另外一半花瓶的動作頓住,后知后覺看了眼垃圾桶里的東西,才知道自己露餡兒了。
但回想沈見清從昨晚到今早的種種掩飾行為,她似乎只能繼續往下演。
秦越將瓶身上的玫瑰一一撥開,鎮定地拾起碎片,說“早餐做好了,你先去吃,我很快收拾好。”
秦越的態度很平和,這對需要臺階的人來簡直是種恩賜,可對沈見清這種,只想把秘密爛在肚子里的人來說,秦越表現越若無其事,她反而越敏感,越想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
像扎在身上的一根刺,本來都習慣了,你卻突然去看一眼,發現它還在扎著你,你就會下意識感覺到疼,然后越想越疼,越疼越想,非得找到一個解決辦法。
沈見清的辦法是,步步緊逼,“你是不是看到我在客廳了”
秦越把碎片扔進垃圾桶,提起穿繩拉緊,說“早餐沒做
我喜歡的,你說的玉米那些冰箱里都有,我就順手做了。”
“還是你昨晚就已經察覺到了,所以你才戴著口罩吻我,后來又在床上想盡辦法哄著我。”
“沈老師,拖把在哪兒”
“秦越”沈見清攥緊手,聲音一瞬間拔得很高,“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秦越迂回的路被堵死,她提著沉重的垃圾袋,沉默了幾秒,如實說“昨晚我把玫瑰送到你面前的時候,你的反應就開始不對了。”
那不就是從第一秒開始
不就是她所有莫名其妙的神經、狼狽全都被秦越看見了
而她選擇在默不作聲的同時,處處忍讓著她。
這算什么
可憐嗎
可憐到實在看不下去了,連親手送的花都可以不要。
沈見清看著已經被秦越折斷了塞進垃圾袋的玫瑰,腦中“嗡”的一聲巨響,思緒翻涌激蕩。
她完全控制不住理智,話到嘴邊脫口而出,“秦越,你不就是想睡我你算我誰啊,憑什么管我要它還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