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吻著對方,不帶,卻更加激烈而灼熱。
許久,熱情漸退,兩人分開,默契得誰都沒有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追根究底,好像它只是秦越死里逃生后一個普通儀式。
沈見清坐在床邊,熬了一夜的嗓子很干,“怎么樣,還難不難受”
秦越點了一下頭,說“沒勁兒。”
沈見清“正常,一會兒我去給你買午飯,吃點東西就好了。”
秦越“嗯。”
秦越問“昨天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沈見清說“你閨蜜也跟著,看你輸上液才走的。”
“一晚上沒睡”
“廢話,你都快燒熟了,我能睡得著”
“秦越,你不是挺會照顧自己的么,之前睡我車上,知道給自己蓋個外套,早餐必須吃,一日三餐要準時,這次是怎么回事”
沈見清低著頭,和秦越對視著。
秦越的道德被沈見清眼里的疲憊擊中,往前撲一下,偏又在下一秒記起了她藏不住懼意的吻,然后就被她瞳孔里區別于隨口一說的心疼和后怕輕易馴服了。
秦越說“不知道。”
沈見清輕笑“果然是個傻子,自己怎么生病的都不知道。”
秦越問“你知道”
沈見清“還是廢話,昨天我送你來的醫院,你閨蜜也跟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越“嗯”一聲,沒再說話。
沈見清也沉默著,片刻,沒忍住開口,“秦越”
沈見清眉心蹙了一下又松開,像是在思考權衡接下來的話。
過了一會兒,沈見清取過桌上的保溫杯,倒出來一點,捏著勺子給秦越喂水,自然得好像剛剛什么都沒有說。
被薄薄一道簾子隔開的空間忽然陷入寂靜,像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外面的人聲、機器聲全部都被隔絕在外。
喂好水,沈見清抽了紙,幫秦越擦干凈嘴角的水漬,說“我去買飯。”
秦越動了動嘴唇,只從喉嚨里發出一個輕短的,“嗯。”
沈見清挽著大衣出來,遇到昨晚接診秦越的醫生,他還在值班。
醫生先一步提醒“你昨天送來的那個女孩兒退燒之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是她身體弱,接下來的兩三天要密切留意,肯定會反復發燒,不過也不用擔心,只要不持續高燒就不用再過來。”
沈見清熬了一晚上,頭疼,聞言勉強笑了笑,說“好,麻煩您了。”
醫生“客氣了。”
目送醫生走遠,沈見清忽然覺得累,她側身靠著墻,腦子里亂糟糟的,關向晨昨晚的話和醫生剛剛的話在里面反復糾
纏。
關于糾纏的結果,在她最后一次叫秦越的名字,或者,在她沒控制住自己去吻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江坪的冬天寒冷漫長,她想把秦越帶回去照顧。
可經過之后的猶豫,又被她否定了。
有些話不經認。
比如福利院那天,她脫口而出說秦越的好,說她很適合談戀愛,說她有足夠的資本讓她放低姿態試著追求,說我姐讓我哪天遇到心儀的女孩子了,放心大膽得去喜歡
這些話她認得輕松,后來見到秦越也表現得若無其事,可心里呢
拉扯推搡,翻江倒海。
她已經習慣了秦越的好。驗證完方案,秦越說要走,她的第一反應是失落,但若是挽留,那些被她認了的話怕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然后呢
她要追求秦越,和她談戀愛嗎
她哪兒敢。
她渾身充滿危險,早就不配談戀愛了。
所以她只能否認。
可是否認了,秦越誰來照顧
關向晨昨晚說的那些情況,她還言猶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