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生氣,但仍舊站得筆直端莊,“我周一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
沈見清“上課。”
“上完為什么不回”
“為什么要回上趕子挨罵我腦子沒事兒。”
“你在用什么態度跟我說話”
“你用什么態度對我,我就用什么態度和你說話。”
“沈見清”
沈見清走到窗邊靠著單腿微曲,兩手插兜,一臉的冷漠。
沈母看驚了“你是老師,平時就這么站著跟你學生說話”
沈見清“有問題啊,對了,我就一灘扶不上墻的爛泥,怎么敢和您這種專門研究形體禮儀的大學者討論是或不是。”
沈母氣得手像在痙攣“我今天過來不是找你吵架的。”
沈見清抬手“要說什么您請,說完請走,免得這地方惡心到您。”
“你跟我說話不要這么夾槍帶棒。”沈母嗓音里面帶著火氣,被她竭力一壓,顯得扭曲,“你之前在電話里說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沈見清笑了“這事兒都過去多久了才想起來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也是,您一直都是大忙人。”沈見清又笑一聲,眼神比來時還涼,“您每天不是給這個明星上課,就是給那個劇組做禮儀指導,眼睛真落孩子身上了也不過是挑挑她的錯處,再順手把她拽進您規定的那些條條框框里掬一掬,哪兒還顧得上管她在外面的死活。”
沈母被戳中痛處,臉色難看極了,“要不是為了給你和你姐創造好的成長環境,我和你爸能這么拼嗎”
沈見清說“我承認啊,我們的生活確實很好,衣食無憂,52gg,d上下學有車接送,除此之外呢我的家長會我姐去,我姐的家長會我去;我在學校快讓人玩死了,我姐護著,我姐被人造黃謠扛不住了,我替她叫120。”
“我想問,你們那時候在哪兒”
“生怕我是同性戀的事兒牽扯你們那個有頭有臉的事業,連聲張都不敢聲張吧”
“這種成長環境真他媽好極了。”
沈見清嘲諷的語氣把沈母的火氣徹底勾了上來,她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說“我們現在在討論你的問題”
沈見清微笑“ok,我確實有個女人。”
“這么說好像不對。”沈見清抬手將卷發撥到身后,露出脖頸里剛剛蹭出來的,酷似吻痕的紅斑,說“準確的應該是我確實在給一個女人當情人,我們每周見兩次,我場地,負責接送,她只需要干一件事,知道是什么嗎”
沈見清勾起紅唇,一字一頓“上,我。”
這么露骨的話當面說遠比電話里說產生的沖擊力大。
沈母盛怒之下,手都已經抬起來了,又在最后時刻垂下去,忍無可忍地說“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沈見清挑著眉,無所謂地歪了一下頭“又不是談戀愛,用上這個字不是很合適”
“斷掉”
“不可能。”
“你還沒被人騙夠”
“我們之間你情我愿,哪兒來的騙”
“那你姐呢”沈母還是沒壓住火,吼了一句,“你姐當時高三,本來就因為學業壓力大有抑郁癥,你還放任她天天護著你上下學,結果呢她死了,你活著繼續亂搞你對得起她嗎”
沈母吼完,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沈見清直起身體,一步步走向沈母,臉上表情陰沉。
“你剛說我姐有什么”沈見清問,語氣平靜到讓人身體發寒。
沈母意識到失言,慌了一秒,強撐著不失儀態,說“沒什么。”
沈見清逼近“我姐什么時候有的抑郁癥怎么有的”
沈母轉頭不看沈見清“現在說這個沒有意義。”
“有。”沈見清深不見底的眼睛死鎖著面前的人,“我姐自殺那天跟說她的選擇和我沒有關系,是她撐得太久累了。我之前一直以為她這么說是不想讓我內疚。她護了我一整年,這個時間就是很久,所以我深信不疑。
媽,現在,請你告訴我,我那個連校長都敢反駁的姐姐是怎么因為幾張黃圖在一個月之內就抑郁到自殺的”
沈母退無可退,失聲喊道“是是我和你爸逼著她盡快繼承我們的衣缽,不讓她考想考的專業她才生病的,這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性格外放,老師動不動就打電話給我,說你上課拉著同學下五子棋,擾亂課堂秩序,你這種性格怎么沉得下心來學習古代禮儀”
“我學不了,你們就逼我姐”
“你姐性格沉穩,心思細膩,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可她的人生不屬于你們”
沈見清感覺到了巨大的荒謬,“媽,我們是你親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