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情緒在她身體里堆積、分裂,最終把她逼成現在這副模樣。
但是原因呢
為什么不撇清我們的關系
為什么要在意我心里還有沒有你
為什么要在車上等我,要在電梯里口拉我
那聲沒說完的“秦越,你”后面又會是什么
為什么要因為我和周斯之間的種種生氣
為什么要來找我,想和我發生不該發生的關系
不能分析的秦越心亂如麻,她走到沈見清面前蹲下
,試著動了一下掛在她手肘上的睡裙肩帶。
沈見清身體輕顫,沒有拒絕。
秦越便放心地幫她把睡裙拉起來,整理好頭發,又撿來大衣披在她身上,沉默地看了她很久,才從眾多“為什么”里挑出一條最中立的問“沈老師,為什么要來找我”
她們今晚好像一直在互問“為什么”。
得到答案的少之又少。
所以秦越對自己這句也沒有抱太大希望,她平靜地看著沈見清抓在胳膊上的手指越扣越緊,像是被什么難以承受的記憶攻擊了。
兩年前。
從院長那里知道秦越就是那個和自己有約定,卻被自己遺忘得干干凈凈的小朋友之后,沈見清睜眼閉眼全都是院長的話。
尤其是她轉述秦越的最后一句“不想讓她記得了。”
她被這些話折磨得徹夜難眠,不斷給秦越已經空了的號碼打電話,給她已經注銷的微信發信息。
永遠都石沉大海。
她又開著車去秦越的住處找。
房東開門說“小秦已經退房了啊,剛交的半年房租也只讓我退了一小半,說是年底不好招租,給我的補償。唉,多好一姑娘啊,我還真挺舍不得她走。”
沈見清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木訥地說“嗯,她很好很好”
沈見清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從城南走到城北,再從城東走到城西,最后抱著一絲希望來到領科。
在那里,她看到了剛剛下班的關向晨,心臟立刻就活了。
沈見清快步下車,走到關向晨面前說“秦越在哪兒”
關向晨讓牛貝先走,然后笑了一聲,語帶嘲諷,“您不是讓她滾么,她現在滾了,您干嘛又跑來問她在哪兒”
沈見清臉上一白,啞口無言。
關向晨趁機說“是我送阿越去機場的,可您知道她最后一句惦記的是誰么”
沈見清動了動嘴唇,嗓音艱澀“誰”
關向晨笑道“當然是您啊,她可記了您21年,您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
沈見清心臟又砸回地底。
她應該有,再自信都可以,卻被她親手扼殺了。
關向晨無視沈見清臉上懊悔悲戚的神色,回憶著秦越進安檢前,笑著跟她說的最后一句話“不管分還是合,都是我和她的事,向晨,以后有機會再見的話,你別欺負她啊。”
秦越的語氣和玩笑無異,可這里面的心意沒人比關向晨更懂,那她就想問了,“您是大教授,誰敢欺負您難道不是您仗著她的喜歡一直在欺負她”
沈見清面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