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厲害”譚景兩眼放光,“聽師兄說,有她在,我們組的項目沒有一次被嘎過經費還賊省,有次實在花不完,她直接給整個教研室的人換了電腦我去這樣的導師哪里找”
秦越也不知道。
她曾經有機會和她共事,親眼去看一看,卻被她親手搞砸了。
秦越翻過一張紙,要不要繼續去窺探沈見清的念頭在腦中搖擺,片刻,她說“工作之外呢”
譚景還處在興奮里,一下子沒懂“什么工作之外”
秦越說“工作之外的沈老師是什么樣子”
譚景秒慫,鬼祟地縮著脖子往門口看了眼,確定沒人才敢悄默聲壓著嗓子說“超兇那種看你一眼,你就覺得你天靈蓋碎了的兇”
“是嗎”
“太是了有回沈老師讓我焊個傳感器,濱松光子你知道吧日本那個。”譚景扭頭問。
秦越眼睫輕眨,說“知道。”
譚景“他們家有個傳感器特別脆,我手剛碰到,啪,靜電擊穿,沈老師當時就在我旁邊站著,我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進山了,那種能把我從頭埋到腳的雪山,嗚嗚嗚,太可怕了。”
譚景沉浸恐懼,沒發現一旁挑起話題的秦越已經望著某處虛空出神了很久。
濱松光子的傳感器她以前也幫沈見清焊過,為了防止靜電影響,她在取器件之前先給自己放了電。
沈見清的實驗臺上有很多金屬,她隨便摸哪一樣都行,更近的還有眼鏡腿,可她卻舍近求遠摸了沈見清腦后的抓夾。
對當時的她們來說,那是個很曖昧的動作,飽含她隱秘的愛意和向往,她做夢都想吐露。
現在她被接受,她們熱烈地說愛,做ai,她卻在昨天晚上第一次沒有達到性gc,黑暗里,一剎那的視覺刺激在身體里炸開之后,留給她的只有無盡的恐慌。
她怕了。
晚上九點,秦越微信沈見清,問她什么時候走。
沈見清沒有回復。
秦越等了一會兒,背著電腦去2號會議室找她。
“叩叩。”
會議室里的燈亮著,但沒人回應。
秦越試著推了一下,門沒鎖,她側身走進來,看到偌大會議桌上只剩沈見清的電腦還開著,她的手機正在響,來電顯示一串未知號碼,歸屬地是南邊的。
項目組里南邊的人不少,有可能是誰找沈見清討論項目問題。
秦越猶豫了兩秒準備接。
沒等手碰到,電話自動掛斷,返回到了之前的界面。
秦越看著屏幕里自己被放大的臉,很久都沒有動。
這張照片她有印象。
是那年教師節后,沈見清帶她去度假區放松,讓她坐在心形景觀椅上拍的。
效果很好。
她從沈見清那兒要過來轉發給院長的時候,院長老懷甚慰“阿越,你總算是開心起來了。”
院長用了三個詞形容她看向鏡頭的眼神柔軟、深情、專注。
后來她的微信注銷了,手機換了,就再沒有見過這張照片。
現在猝不及防出現在眼前,還被人放到可以看清眼睛里光的方向,她的心跳變得很重,跟會議室里的寂靜截然相反,像大海深處翻涌的波瀾,沖擊著昨晚那幕給她帶來的恐慌。
“忙完了”沈見清端著咖啡走進來,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