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清如約趕回來〇七一的時候,喻卉前腳剛離開會議室,里面的氣氛有些沉。
看到她進來,周學禮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了。”
“嗯。”沈見清不露聲色地在每個人臉上掃了一圈,拉開椅子坐下。
“怎么突然要提前做實驗室整機測試”沈見清問。
回來路上她有猜想過是因為自己,后來確認了一遍項目級別,否定了這個猜測。
裝備院和〇七一不是一個級別,喻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剛來新單位就假公濟私,去動一個二級項目。
周學禮果然說“一個人一個項目管理辦法,仝河求穩,喻工注重階段控制,她希望盡快聯調一次,這樣能集中暴露問題。”
“這么做沒什么大問題。”周學禮評價。
“典型的紙上談兵,生搬硬套。”從沈見清進來就一直轉過椅子看向窗外的周斯忽然出聲,“喻卉這種項目管理方式是沒什么問題,但只適應于市場驅動的敏捷項目,我們這是會死人的,一發炮彈打出去之前,誰不是在電腦上仿真了成百上千遍,再去實驗室模擬幾十上百遍,穩扎穩打”
周斯轉過來,表情前所有為的嚴肅“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于卒伍,你們真覺得喻卉這種空降兵的能力比仝河強”
在坐幾人,除了對喻卉知根知底,沒什么表情的沈見清外,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周學禮說“周斯,做好分內的事就行了。”
周斯短促地笑出一聲,起身道“不好意思啊,沒有把握的項目我做不了,我會跟公司申請換人。”
“周斯”周學禮沉聲,想起周斯會突然變得這么不理性的原因,他嘆一口氣,軟下了態度,“正是因為你經歷過失敗,才更不應該在這么關鍵的時候退出。你留下是對自己負責,也能給我們分享經驗,避免重蹈覆轍。周斯,爸答應你,如果今晚聯調不過,不用你開口,爸就會去找領導,推遲實驗。我們這里,沒人拿項目和項目背后的人開玩笑。”
周學禮這番話沒有前因后果,別人或許不懂,接觸過賀西的沈見清卻心知肚明周斯還對賀西姐姐的意外耿耿于懷。
她們這些人就是這樣,表面風光,背地里,誰都不知道誰心里藏著什么秘密,經歷過什么故事,能走出來的,那是不幸中的萬幸,走不出來的,一輩子好像也就那樣了。
她是前者,蒙許多人照拂。
其中包括周斯。
短暫沉默,沈見清抬眼看向周斯,說“周工,控制是我在做,我現在沒進過實驗室模擬各種工況,不能保證每一發都達到最佳毀傷效果,但我能保證,一旦發生意外情況,它不會突然爆破。”
這是她的責任,也是對過去一段時間亂吃醋的歉意,還是對周斯守護了秦越兩年這個事實的感激。
周斯感受到了,其實沒必要,她為秦越做的那些事都是她心甘情愿,不求什么回報,不過沈見清從容篤定的語氣似乎將
她波瀾起伏的心緒撫平了一些。
周斯什么都沒有再說就坐了回去,她知道一個眼神的交流足以讓沈見清明白自己的意思。
內部會議繼續,商量應急計劃。
會后直接進入聯調,三組人各司其職,爭分奪秒。
晚上九點,流程終于跑通,大家可以緩口氣吃點東西。
沈見清收到了徐蘇瑜的微信今天感覺怎么樣
沈見清放下筷子回復很好
徐蘇瑜只字不提秦越昨晚在微信里和自己說的事,只道看來昨天聊得很順利
沈見清想起今早同秦越分開始時,她拎著一袋和形象極其不符的草莓糖果,慢吞吞往校門里走的畫面,不自覺彎了嘴角,腦中跟著蹦出來一個詞溫柔。
這個詞其實和大都數時候的秦越不貼,她的嘴有些壞,她的語氣、神態、行為,哪一樣都好像褪了色,不夠鮮明,但不知道為什么,回想從相識到現在的種種,沈見清就是覺得這個詞適合她。
也許,它是情緒穩定的女孩子的專屬。
沈見清交換疊在一起的腿,姿態閑適她的溫柔和理智是我望塵莫及的,但她是我的
徐蘇瑜
徐蘇瑜路邊那只突然被踹了一腳的狗很無辜
徐蘇瑜靠坐在賓館路邊的長椅上,發微信給秦越,讓她不用擔心沈見清,然后切回和沈見清的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