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一道略帶詫異的女聲“秦越,你怎么會在綏州”
徐蘇瑜看到秦越提在手里的塑料袋,快步走過來問“你生病了”
秦越極低地咳了一聲,說“低燒。”
“幾天了”
“三四天。”
徐蘇瑜眉一皺,聲音沉了下來“沈見清知不知道”
秦越抬眼看著徐蘇瑜“您是問她知不知道我在綏州,還是問她知不知道我在發燒”
“都問。”
“不知道。”
徐蘇瑜臉色難看“你想做什么”
秦越說“幫她,也幫我把那個風險發生的概率歸零。”
“你一個人不行。我這幾天一直觀察喻卉,事情沒你想得那么容易。”
“我也沒您想的那么簡單。”
人來人往的街頭,秦越雖然直不起身體,但她的語氣越是平淡越讓徐蘇瑜心里不安。
徐蘇瑜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將屏幕轉向秦越“你在微信上問我自閉兒童的事,是不是和喻卉有關”
秦越說“是。”
“你想利用那個小孩兒”
“是。”
“秦越”徐蘇瑜壓著聲說“你和喻卉不一樣,她利用你去牽制沈見清是她人品低劣、手段下作,你坦
坦蕩蕩,不能為了對付那種人去拿一個小孩兒開刀,你這么做會陷自己于不義”
“咳,咳”
秦越氣虛的咳嗽和徐蘇瑜鏗鏘有力的聲音形成鮮明對比,她動作緩慢地從塑料袋里取了一支口服液,裝在口袋里暖著。
“我本來就不是什么仁義的人。”秦越的聲音比走了幾十萬公里才能被她們看見的月光還要淡,“我17歲多一點就出去工作了,年紀不算大,長大還算漂亮,偏身體不太好,隨便來個人就能把我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我應該去亮堂的地方待著,給自己找一點安全感,但我沒有學歷,只能去窗戶少的地方找臟一點的工作。徐醫生,您覺得我想在一潭渾水里讓自己保持干凈,心理還能干凈得了嗎”
徐蘇瑜啞口無言,慢半拍想起福利院門口,秦越那句“我以前是個很有城府的人”。
她還以為只是性情,沒想到是世事。
秦越口袋里,口服液的瓶身已經不那么涼了。她拿出來扎開,小口喝著。
喝完,秦越把瓶子放進塑料袋,說“徐醫生,我本來就很擅長騙人,為了達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我一直都是這種人。”
秦越抬起眼睛,她的瞳孔安定靜謐,徐蘇瑜從里面找不出一絲能去印證她那些話的東西,可她開口,還在向徐蘇瑜證明“以前,我就是這么騙沈見清的。”
徐蘇瑜的眼睛看著秦越。
她也看著她。
身旁來來往往的人成了虛幻的背景板。
徐蘇瑜忽然笑了一聲,手插進口袋里,姿態變得放松“秦越,你是不是忘記我是干什么的了”
秦越目光輕晃。
徐蘇瑜說“你是什么人,沈見清和我說了一部分,旸旸和我說一部分,剩下的,我會自己去看,你說了不算。”
“你怎么發燒的”徐蘇瑜因為剛才提到的那兩個人對秦越愛屋及烏,她快速打量了秦越一圈,說“看你穿得挺厚,應該不是凍的,心里有事”
秦越薄弱的眼皮已經垂了下去,沉默片刻,她比月色還淡的聲音里出現了一絲情緒“我最近經常做一個夢。”
“什么夢”
“不完全是夢。”
秦越向徐蘇瑜復述了那個她和沈同宜同時出現的夢,又說了自己曾經的“不擇手段”故意沖冷水澡讓自己發燒,逼沈見清承認喜歡自己,最后問徐蘇瑜“您說,我那天晚上是不是把她嚇到了”
“有人說她姐姐是這世上唯一愛她的人,死在了她懷里。”
“我故意讓自己發燒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很喜歡我了,不然不會因為一場病就輕易承認。”
秦越還不知道喻卉為什么要沈同宜的黃圖,但如果沈同宜到死都在幫沈見清防著喻卉,那她走向死亡的過程大概率也和這件事有關。
這件事最根本的起因是沈見清喜歡了一個同性。
面對這樣的過去,沈見清想再去愛一個同性,需要很大的勇氣,承認需要很愛很愛
那么,她是不是就是34歲的沈見清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人
秦越看著徐蘇瑜說“如果我那天晚上沒熬過去,是不是就成了第一個死在她面前的人”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