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二十分鐘,秦越的情況穩定下來,醫生和護士交代了注意事項,往過走。
沈見清僵直的身體動了一下,問“她三點不是才驚厥過”
現在距離三點才過去不到兩個小時,這么頻繁,身體怎么受得了
醫生說“這次不是驚厥,她在做噩夢。”
“噩夢”沈見清像是沒有聽懂,“什么噩夢會痛苦成這樣”
醫生說“這就得問你們家屬了,我只會治病,看不到人心。”
“多開導開導她吧,再這么下去,等不到病好,人就先垮了。”醫生說。
沈見清腦子里嗡得一聲,身形劇烈晃動。她在徐蘇瑜的手伸過來之前扶了一下墻,鎮定地說“好的,謝謝您。”
醫生說了句“沒事”,離開病房。
里面忽然靜下來,沈見清很久都沒有反應。
徐蘇瑜欲言又止。
“咳。”
“沈見清”
秦越的咳嗽和徐蘇瑜的聲音同時傳來。
沈見清和徐蘇瑜說“稍等。”
然后快步走到床邊,給秦越擦了額頭的汗,動作輕柔地撫摸著她被護士用力按過的四肢。
紅印其實早就沒了。
沈見清依然做得認真細致。
差不多半小時,沈見清把秦越的手放回被子里,想給自己拉張椅子過來坐。
余光看到站在床尾的徐蘇瑜,沈見清動作一頓,走過來問“剛想說什么”
徐蘇瑜握在欄桿上手緊了一下,低聲說“出去聊吧。”
沈見清猶豫。
恰好護工過來,沈見清事無巨細地
和她交代了一遍,跟徐蘇瑜回到電梯廳。
徐蘇瑜來時隨手放在地上的東西還在,她沒去管,等沈見清在旁邊坐下了,開口道“我可能知道秦越在做什么夢。”
沈見清迅速轉頭看向徐蘇瑜。
徐蘇瑜說“在福利院遇見的時候,我和秦越說了你找她的過程有多不容易,還說了有人覺得你配不上她,所以你不敢見她,以及,有人在威脅你,不讓你見她。”
對于一個初見的人,她當時那些話多了,但為了幫到沈見清,她還是有失偏頗地把壓力轉嫁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她說得冠冕堂皇,其實
“她閨蜜那天也和她坦白了。”沈見清忽然開口。
徐蘇瑜抬眼。
她在路邊的那些話已經壓彎了秦越的脊背,再多她閨蜜的
當時應該沒事。
秦越的肩膀沒有脆弱。
徐蘇瑜說“后來是在綏州,你去學校找她那天晚上,她突然發微信給我,問我,你是不是真的不會再因為她算計人生氣。她那天應該知道了什么。”
沈見清頭暈目眩。
她那天和秦越說了喻卉。
她就是在那天記住了珠子的事
然后一直等,一直算計,忘了要去看病,日日夜夜耗著心頭血。
徐蘇瑜說“第三次還是在綏州,我在藥店門口遇到秦越,她給自己買了很多藥。我發現她穿得很厚實,猜測她生病大概率不是天氣,就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她說她一直在做一個夢。”
“什么夢”沈見清聲音發顫。
“現實衍生的夢。”徐蘇瑜說“有個人告訴秦越,你姐姐是這世上唯一愛你的人,死在你懷里。你好不容易從第一次失去里緩過來,鼓起勇氣愛上她,她卻不擇手段讓自己發燒,逼得你再次陷入可能失去唯一的困境。”
徐蘇瑜說“秦越問我,如果她那天晚上沒熬過去,是不是就成了第二個死在你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