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沈同宜求助地出聲。她滿是哭腔的聲音比最烈的酒還要讓人眩暈,徐蘇瑜抬手松開自己的襯衣,手頓了頓連帶里面的也一同松開,隨后在沈同宜愕然之下竭力躲避又克制不住偷偷往過看的生澀視線中躺下來說“沈同宜,我有一點難受。”
“蘇蘇”
“啪。”
沈同宜的眼淚掉在自己手背上,燙得她本能緊握,很短的一個動作,去看到徐蘇瑜忽然緊閉上了眼睛,她漂亮的脖頸被拉得很長,喉嚨里的聲音陌生而動聽,像是一種無形的指引,她順從著,逐漸開始無師自通,俯身親吻徐蘇瑜微張的唇,她的頸,她的肩骨。
真正觸及那一秒,蘇蘇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兇,她紅而深的眼睛緊盯著她,沉得像是要將她吞沒。
蘇蘇以前從來不這么兇她,再生氣都不會兇她。
沈同宜張不開口,滿腹委屈在胸腔里堆砌發酵,忍不住怨懟
地咬了徐蘇瑜一下。她咬得很輕很輕,卻不想蘇蘇忽然像是要哭出來似的沙啞地嗯了一聲,手背上青色的經絡變得格外明顯。
為什么會這樣
“”
一個陌生,但和徐蘇瑜躲在操場看時瞥見過一眼的詞從沈同宜腦中閃過,她猛地從夢里驚醒,渾身是汗。
現在是凌晨兩點,房間里亮著一盞小夜燈。
沈同宜抬眼看到墻上劇烈抖動的人影,腦子里“嗡”的一聲響,幾乎被羞恥感淹沒。
蘇蘇為了她連理想都放棄了。
她那么好。
本應該得到她最真誠的感謝和祝福,可實際呢她之前躲在背后妄想她,現在
她真的太無恥了。
“啪啪啪”
沈同宜用盡全力抽打著自己還在回味那片柔軟的手心。
何止是今晚,高中那三年,她就已經不止一次夢到過徐蘇瑜。
夢里,她穿著最漂亮的裙子,有最柔軟的嗓子和最甜美的笑,喜歡對蘇蘇說最直白的言語。
“蘇蘇,我漂不漂亮”
“蘇蘇,你怎么不看我風景比我好看嗎”
“蘇蘇,我想吃你的冰淇淋。”
“蘇蘇,我可不可以牽你的手”
“蘇蘇,我想吻你。”
她在夢里想一切盡辦法吸引徐蘇瑜的注意,用自己的喜歡浸透她的心房,而不再是筆記本上隱晦的文字和元旦匯演后臺,模棱兩可的“以后”。
那時候她們都還單身,所以清晨醒來,她只會被自己和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奔放羞得面紅耳赤,之后就是竊喜和日漸深厚的想念。
現在,她只有滿心的愧疚難以抒發。
覬覦有家庭的人,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齷齪了
是不是,最后那一個月暗無天日的生活把她變成了和喻卉一樣惡魔
沈同宜怔然回神,踉蹌著從床上下來,狠狠摔了一跤,她顧不上疼,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去找手機。
“咔。”
屏幕解鎖。
徐蘇瑜被放大的頭像猝不及防闖入沈同宜眼底。
沈同宜渾身震動,靜在了那里。
徐蘇瑜的頭像是職業照,當時去拍的時候,攝影師讓她務必表現得自然沉靜,這樣才能帶給患者安全感。
此刻也成了沈同宜唯一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