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四聞言,那張苦瓜似的干長老臉變得更加苦了,他大倒苦水倒“也不是沒請過法師,只是我們這地太和平了些,妖怪都不大來,來的法師不知是道行不夠深厚,還是其他,一直沒解決,若這樣下去別說是我了,這樓能否存都尚未可知。”
高長松誠心誠意道“掌柜可曾想過,先前大師超度無效,或許是貨不對板”
楊四一愣“貨不對板”
高長松道“若這作祟的乃是小鬼,許不屬佛家的超度范圍,讓道士一擺桃木劍,嗖嗖兩下,或許就把邪祟給刺穿了”
楊四聽得一愣一愣,總覺得高長松說的不對,可該試的辦法他都試過了,眼下是請人去城鎮請降妖有方的法師,可要他說,別法師未至人就給整崩潰了。
哎,還是試上一試吧,說不定就成了呢
高長松有所不知,這鎮上無一高人并非常態,雖說修仙之人云游四方,他們卻更愛停留在凡塵中修心,因此像古格鎮這樣的樞紐,往往藏著一二高人。
這幾月無人,不過是因為他們皆知那鐘離珺并一干唐國的修士順流而下路過此,這群人都心懷眾生,路過時能不把鎮上的小鬼邪祟祛除干凈且云游之人與為朝廷辦事的修士天生氣場不合,他們早就往南方去了。
他與葛巢先被楊四并小二請入二樓雅間,又聽楊四掌柜道“稍坐片刻,我去請少東家。”
過會兒高長松終于見到了順德樓的少東家,名喚楊晨的,人看上去挺文弱,跟楊四掌柜一般一臉病容,眼下墜著兩坨青黑,看上去很是可憐。
對方恐被虛耗折磨日久,比高長松想得更有魄力,直言“十二郎盡管去做,若能將邪祟驅散再好不過了。”
有了少東家的首肯,做什么都不必擔心,先遣散一眾客,高長松扭頭問葛巢“道長可否要準備一番。”
葛巢
準備什么
高長松道“我聽聞驅邪要做法事,可許布置一番道場”
卻聽葛巢道“不必如此。”說著微點下巴,以下巴頦尖指向臂彎處的拂塵道,“我有此拂塵便可,其余一切不必擔心。”
此時別說高長松,哪怕是不信道的烏斯藏國人都被他那超凡脫俗的氣場給震懾到了,想那法師莊嚴寶相,可這唐國來的道士也不差啊,像他們佛國是萬萬不能說道教高佛教一頭的,這果然是上國之人,小小的道士也可見大國風范
高長松見有葛巢在此,哪怕已處虛耗的大本營卻不再恐懼,他深吸一口氣強按恐懼之心開了慧眼,只見眼中天地立刻換了副模樣,分明窗外陽光頗盛,屋內卻不見亮光,只有空中縈繞著淡淡的黑氣,至于那虛耗小鬼,似感受到葛巢身上的威力,不敢前來,可斗柜之中、床具之下皆塞滿虛耗。
高長松看臀下坐具,木板縫隙間嵌著虛耗的眼睛,他怕是發現高長松在與自己對視,眼珠子猛地一轉。
高長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什么鬼故事
卻見葛巢身處百鬼之中,臨危不懼,他慢條斯理從衣襟中掏出一張黃符,不知是否為高長松錯覺,分明沒見窗開,紙符卻無風自動,呼呼呼、呼呼呼的,明明只有一張紙符,卻模擬出了風凜冽的寒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