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具在屏風后,王福善還給床罩了帷帳,將人遮得嚴嚴實實,這回高長松也不跟左居正推脫“你來”“我來”了,他算看出來了,葛朝陽是鐵了心讓自己歷練一番,左居正來就是個雙保險,只有自己不能對付了他才出手。
高長松想也不錯,他來長安的時間緊,能多學點就多學點。
王福善掀起簾子,問王氏如何,高長松躲他身后看,只見王氏面色蒼白,額頭上帶虛汗珠,嘴唇發紫,虛弱非常。
在唐巫醫道不分家,許多道士還幫信眾看病,葛洪、陶弘景等人將其總結為醫道術,其中導引術等還是很有實用意義的。
王氏意識是清醒的,高長松讓她”與“吹呴呼吸、吐故納新”,另一邊則默念凈穢咒,靈力自丹田而出,有意識地驅散王氏身體中的穢氣。
在慧眼的視界中,一只貓的虛影浮在王氏身上,看高長松來了,對他張牙舞爪,喵喵喵地叫,就差撲到人身上了,可他又不肯離開王氏身軀,在她腹上直蹦噠,肉眼可見,好不容易舒服點的王氏又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高長松還沒說什么,就見烏云從他身后猛地躥出來,真兇得不得了,他先在寢具上彈了一下,直奔貓鬼的虛影而去,高長松大驚,小祖宗,你別把人給踩了,趕緊去接他。
烏云跟高長松配合得正好,他使出技能瘋狂亂抓,一爪子下去,黑影就被他打散了,正好高長松手遞上,烏云借力在他手上一踩,騰空而起,跳回高長松肩膀上。
高長松
我的手我的肩膀
烏云那一爪子下去也很靈,王氏立刻腰不疼腿不痛了,本只能臥病在床,現在竟然能起來了,看她樣子竟還想下地走兩圈。
王福善看此景心頭大定,趕緊湊上前來道“兩位道長,結束了嗎”
高長松道“還沒,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若想要把隱患徹底除了,還得把貓鬼抓了。”他想想道,“鬼懼陽,要到晚上才能出來。”
王福善從善如流道“那道長今晚住下”他們有宵禁,沒事又不能走動,“我家雖小,卻還是有兩三間客房的。”這倆客房就在他們邊上一點,抓鬼也方便。
高長松跟左居正當然不會不答應,來都來了,自要送佛送到西。
此外,貓鬼再出世,得引起重視。
等王氏跟王福善抱著哭了一通后高長松跟左居正開始詢問王氏是否與人結仇了,否則怎會有人害她如此。
這家的一家之主是王善福,可那貓鬼顯然不是沖他來的,換成王氏,目標會變小吧
但等王氏歇息一陣,同高長松等說了后,這兩人才知大錯特錯,王氏,稱她為王陸氏吧,出生于長安城一富庶人家,否則,憑借王福善的俸祿,是萬萬不能在五年內買下長安的房子的。
他這九品芝麻官,一月的俸祿為錢千九百一十七,一年下來會再發52斛米,單按錢算,不吃不喝十五年能奮斗出一套小房。
當然了,吃還是要吃的,喝還是要喝的,尤其九品官也有官威,一年四季的新衣不能不置辦吧,去見上司不能不意思意思吧。
算下來,如果王福善一直不升職,他估計得奮斗四十年以上才能在長安買房。
哎,你說韓愈在這攢套房子都花了三十年,無名小官多奮斗也是理所當然的。
王福善是杭州人,家中不貧,也談不上多富裕,是無錢資助他在長安買房的,因此他買這套一進的小院子,是王陸氏家中掏了部分的。
高長松他們問了一圈,發現王陸氏是家中小女兒,很受耶娘喜愛,若不是考慮到王福善官位太低,買大宅顯眼,他們也能買更好的宅院。
聽到這,高長松盤點了一下,那害王陸氏的嫌疑人還挺多的,別的不說,她的兄弟姐妹、妯娌,乃至半個鳳凰男王福善也有害她的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