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善出來,看高長松的表情,訕笑道“這不是想著鐘馗能捉鬼嗎掛在門口鎮鎮,道長您看可否有效”
高長松說“當然是有效的。”這可是他們道教的俗神,專司辟邪除災的,王福善這鐘馗像畫得還挺真,他不由問,“先前怎么不掛出來。”
王福善尷尬道“這不沒往妖鬼方向想嗎”他是真以為妻子患病了。
王陸氏已恢復精神,她梳洗一番從寢具上下來,跟剛才虛弱的模樣判若兩人。因高長松等人半解了貓鬼之災,她對高長松他們很信任,還問高長松他們“敢問大師,我們這小院風水如何”
唐代就有風水之說了,甚至還有形成體系的流派,隋唐時期的舒綽、僧一行、司馬頭陀等都擅堪輿。
這塊高長松就不行了,他趕忙推出左居正,可左居正也表示“我并非堪輿術的行家,只可粗淺地看看。”
王善福跟王陸氏只以為他謙虛,眼巴巴盯著他看。
風水講究觀形察勢,從大環境看小環境,大環境且不用說,一百零八坊盡屬長安城內。古人描述長安城說“天下風光何處好八水三川,自古長安道”。
大風水講究個依山傍水的基本原則,這里的三川是“一馬平川”的川,指閭閻撲地之平原,長安城像是被山水所擁抱的天然堡壘,這大環境真的好到沒法挑。
再說小環境,最基礎的無非是坐北朝南與適中居中。
王善福家里就對稱得很,北堂到中門全在中軸線上,北端有橫行的墻壁,南端有寬窄的明堂,左右又有簇擁的小院落,中正得很。
這些都是最基礎的,再往上就是望氣,定陽宅的結穴之地了,可左居正一沒帶羅盤,而確實不擅長定穴,就跟王福善他們攤攤手,表示若有后續對風水感興趣,可以找靈寶派的其他師兄弟了,他很不是這塊料。
王福善跟王陸氏聽后,覺得有些可惜,準備過兩日等貓鬼事結了,再去崇虛觀上香,請人來看看。
四更天,高長松強憋著不讓自己睡過去。
這也不怪他,來大唐后,他每天生活都特規律,晚上10點開始冥想,直到次日天明。要高長松說,這冥想跟睡覺也沒大區別,都要放空心神,就多個吸收天地之精華,眼下又不能冥想,又沒事可做,望著天花板數小螞蟻,別提多無聊了。
如果不是想著貓鬼要來,他都要打瞌睡了。
左居正倒是好,只見他抱著拂塵,眼睛睜大如銅陵,高長松想,不至于睜著眼睛睡著了吧,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左居正立刻看過來,目露疑惑之色道“可有發現什么,十二郎”
高長松訕笑道“沒什么。”他吐露實情,“就看你有沒有睡著。”
左居正“那當然是沒有的。”
高長松又扭頭看烏云,跟左居正不同,他倒是睡得四仰八叉,連肚皮都露在外面,活像仰躺的人類。
高長松以前刷到過“貓咪最有安全感的睡覺姿勢”,這肯定算其中之一。
當然咯,面對危險烏云反應還是很快的,高長松先見鋪在地上的白米顫動,烏云便耳朵動動,一躍而起,擺出捕食者的姿態。
跟白天時抓狂的模樣不同,眼下他機敏極了,肉墊踩在地上,不發出絲毫聲響。
高長松、左居正他們坐在王福善等人的房間,王福善跟王陸氏在隔壁房間,剛才左居正出手扎紙人用了代形之術,晚上貓鬼再來,那害的也是紙人,而不是王陸氏。
高長松看烏云這樣,深覺斗貓鬼不用自己出手,那他得做好后備工作啊,于是用黃紙搓了個平替版的幌金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