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要向官窖打申請,確定稅收方式,就能開酒肆了。
高長松照舊找高澈帶隊打地基,最近高澈帶搭炕隊在烏斯藏到處躥,掙得盆滿缽滿,他滿面紅光。
天轉暖后,要搭火炕的人家終于變少了,高澈還松了口氣,若一直跟隆冬一樣,他還要不要春耕了。
高長松是春耕開始前跟高澈打招呼的,等上巳節過去后,他才找到閑暇。
高澈跟高長松反應差不多,他看一整套酒坊設備,滿腦袋問號,他問高長松“十二郎,何謂晾堂你酒窖就跟地窖一樣挖嗎”
高長松回答不上來,他說“酒窖的位置就按照地窖挖,找一個庇蔭干燥之處就行了,晾堂的話”他感到自己有一絲絲狼狽,“這樣,先把堂搭起來吧,剩下我再研究研究。”
高澈應了聲,高長松說什么他就怎么弄了。
某日,在高澈帶于家村的二郎大展身手時,屋內的高長松忽然聽見了滴屢屢的嘶鳴聲,此外還有蹬蹬蹬馬蹄踏在地面上的聲響,甭說是高長松了,高老莊哪家不出來看。
馬在這年頭跟后世的豪車有異曲同工之妙,古格鎮上也只有兩戶人家有馬,更別說是高老莊了,眼下高老莊上第一富就是高長松,可他想起馬的價格,都要倒吸一口冷氣。
高長松而且,馬能比貓咪巴士拉風嗎
就在高長松探頭時,那馬也不奔跑了,噠噠噠、噠噠噠地走著。高長松家附近有幾戶,只見他下馬,彬彬有禮地問扛著鋤頭的于家二郎道“這位郎君,請問高十二郎家如何去。”
于家郎君笑瞇瞇道“你問得感情好,這兒就是高十二郎家。”
此人抬首看去,正好撞見探頭探腦看熱鬧的高長松,更有意思的是,他大腿邊跟著探頭探腦的高翠蘭,最后又跟動作一脈相承的驩頭,二者對上視線后,高十二郎還大大方方地沖他點頭。
此郎君看后忍俊不禁,想這十二郎真是個妙人。
郎君看高長松時,后者也在觀察他,此人身材修長,容色不說很好,也可稱端正,他還不是一人來的,身后幾尺站著一名健仆,此人生得高壯,肌肉虬結,高長松眼睛利,一眼看出他是名練家子,恐怕還是身手不凡,能與妖獸一搏的那種。
高長松其實想不太通他們為何來找自己,這你說商不商道不道的,高長松朗聲問道“敢問郎君從何處來”
那領頭的高挑公子拱手道“鄙人益州劉毅,前日得高氏碧絹一匹,見其色甚喜,望多購置幾匹。”
高長松大驚益州,這還是從唐來的大客戶啊
這年頭多是胡商入唐,唐人入胡是很少見的,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唐都是當之無愧的中心,再加上這是西游大唐,放眼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結界做得最好的就是唐,沒見其他國家妖魔叢生,在唐的地界上妖怪都要夾著尾巴走嗎
唐是上國,平頭老百姓是不愿出國的。
一方面是不愿,另一方面就是不能夠了,說來也怪,唐歡迎其他國家的留學生、使團成員、商人來華,卻不愿意讓國人出去,想要拿到唐官方開的護照,那是很難的。只有大商人之家才能弄到護照。
因此,高長松聽說益州二字才如此驚訝。
他將這一高一壯兩人引進門內,高翠蘭看他后腿即時躲開了,驩頭卻有點笨手笨腳的,高長松小腿撞到罐頭,他就敦敦地倒下了。
高長松大驚,一把將驩頭撈起來。
沒事吧沒傷著吧
驩頭露出可達鴨般的表情,啾啾叫著看向高長松。
這無聲的喜劇逗樂了劉毅,他噗嗤笑出聲來,他身后那鐵塔似的練家子嘴角也帶一抹笑,見高長松看向自己,劉毅才道“無事無事,早聽聞高十二郎擅馭獸,今日一看果真名不虛傳。”他還問,“那是何種異獸不瞞你說,我走南闖北多年,自認見過些市面,卻也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