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代是沒有宵禁的,因此瓦子往往跟酒肆、茶坊一樣通宵達旦地營業。
高長松覺著,通宵達旦營業在大安城還是有誘惑力的,這里雖然跟唐代學了宵禁制度,但執行起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可能自由散漫的精怪們就不大習慣聽從政府的,更別說田鼠精之類的,人家的天性就是早晨睡,晚上爬起來活動,此時你還搞個宵禁,那他不就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窩在家里了嗎
考慮到以上幾點,在不想著宵禁的晚上,大安城是有點熱鬧的,夜貓子的煉器師修士常在街上狂奔,跟中舉的范進似的,一邊跑還一邊高呼“做出來了我做出來了”
而在白天拼死拼活打工或睡覺的貓頭鷹與田鼠,則很有可能去喝上一杯,當然咯,由于他們的屬性天然克制,要注意離得遠些,要是真發生流血事件,反倒不美,因此貓頭鷹去貓頭鷹的酒肆,田鼠去田鼠的茶坊。
而且,最近各大茶坊都在聘請說書人,從中不難發現,大安城的百姓勞動任務都不繁重,是有余裕休息、并喝上一杯的。
那瓦子的出現,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想到這,高長松當然要跟魃宥談談自己拾起的古人牙慧,只聽他說“要不我們也來建一座瓦子吧。”
當下的人都沒有聽說過“瓦子”這兩個字,魃宥的臉上都寫滿了迷惑,高長松給他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魃宥不愧是擁有一條書街的人,對經營還是有點敏感度的,特別是高長松口中那“憑票進門”在他看來,真是切合時代的天大的好主意。
為什么說切合時代,當然是因為現在人兜里有錢,晚上也是夜貓子,比起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晃蕩,肯定更愿意聽戲啊
魃宥聽高長松講后,就開始碎碎念,他算了一筆賬,假設說他私人建設這樣一座瓦子,大概能憑門票賣多少錢,藝人的話這年頭也不是很貴,尤其是雜耍之類的,長期請上門表演價格還會低旁邊再開些酒肆、茶館,再輔以瓜果點心叫賣
魃宥虎軀一震,能掙錢肯定能掙錢,你看現在街上的人就知道了。
別的不說,以他對不少精怪族群的了解,有這樣一棟建筑物,他們還能不天天泡在里頭要知道,不少精怪修行是很懶惰的,反正他們天生就有些本事,不需要像人族一樣拼死拼活吸收月光。
當然咯,哪怕仙家能夠平地起高樓,你說七夕就弄座瓦子出來是肯定不可能的,而且高長松只了構想,具體如何落實,那還要看魃宥的理解了。
但無論怎么說,這種順應時代發展的提議,贏得了魃宥的高度贊美。
高長松要不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暗道自己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恐怕也要被他捧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這一輪歌舞戲的改編還是很成功的,改成一楔子四出后情節就對胃了,抑揚把握得極好,再說黃鶯精這把嗓子,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得不行。
從觀賞角度來說,有精怪參與的奇幻表演,還是比單純靠人族智慧結晶來得更靈動的。
等把魃宥這一系列事兒都處理完后,高長松終于有空去升級他的磨喝樂了,他想來想去,還是先問了一下看似無所不知的魃宥。
魃宥聽說他沉迷磨喝樂,不僅沒有驚訝,還喟嘆道“我曾經也極愛那些磨喝樂,哎”
高長松聽了這聲愛,覺著該有些故事,就問“后來如何了”
魃宥唏噓道“我這磨喝樂非從鄧陵門人那買得,而是源于相里。”
高長松腦海中一絲光,他問“那這有什么不同的。”不都是磨喝樂嗎
其實,相里門也是他昨日第一次聽說,這多虧了鄧陵人的科普。
魃宥道“那磨喝樂也太有精力了。”他都要成嘆氣怪了,說著就生氣道,“你說這磨喝樂不都是陶土的嘛相里做的大小上都不像個小玩偶。”
“而且”
他逼近高長松,用陰森的語氣道“你見過將自己胸口打開拿出袖珍劍的磨喝樂嗎”
高長松
不就在你面前嗎
高長松也不先聊了,他只說了靈石耗電快,然后問“有沒有什么辦法,讓磨喝樂一直工作不停歇”
有那么一瞬間,魃宥看高長松的眼神有點怪,可能像是看自己的啄木鳥員工吧。
魃宥表示“你最好先去找鄧陵的人問問,如果不成了,我帶你介紹相里的人再試。”他補充道,“你切莫說自己先去找了對頭,切莫切莫”
高長松“額,如果被知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