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自然不由重復道“掙錢”
莫非是被人雇傭來唐的
葉瀾道“幾月前,機緣巧合之下我等結識了一名來自西方的商賈,若我沒記錯,此人應當是從烏斯藏而來。”
竇亮走南闖北,對這附近的小國都很熟悉,他道“那是西牛賀洲的國家,與大唐相距不遠。”
又說“此人名為高長松,我們都稱他為高十二郎。”
聽到這,竇亮不由驚道“高十二郎原來是他”
葉瀾一聽耳朵豎了起來,奇道“你也認識他”
竇亮這可來勁了,他倒了一杯酒,看酒樽中清亮的酒液搖晃,喟嘆道“怎么不認識,恐怕全天下的商賈都認識他,我對他的了解又比他們更多一分。”
葉瀾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竇亮清了清喉嚨“這高十二郎橫空出世至今也沒兩年,可他做得各個是大事,倘若是唐人,怕是已能載入史冊。”
“哎,想來他在烏斯藏,也應該是家喻戶曉的人物吧”
他接著說道“這高十二郎年歲也不高,今年才堪堪十六,甚至沒到行冠禮的年歲,他的命也是個不好的,十四歲時沒了耶娘,家中只余他與三個嗷嗷待哺的妹妹。有傳言說他以前雖聰慧,卻不像現在這樣,能做大生意、做大事。”
“天下商賈一個樣,都從微末而起,除卻那些個影響深厚的,譬如范蠡初便做海鹽生意,饒是劉玄德都曾以編織草鞋為生。”他發現自己舉的例子不夠好,有點打擦邊球的意味,可看沒人打斷,就接著往下扯。
“高十二郎也是如此,開始做豆腐生意。常言道人生有三苦,撐船打鐵磨豆腐,這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真要說來,也是高十二郎天資聰穎,磨豆腐雖然苦,在他所居住的鎮上卻無人做此活,最近的豆腐鋪子在方圓幾十里外,高十二郎說是從淮南子中習得豆腐做法,我尋思著看淮南子的人這么多,也無人推敲出豆腐的做法。”
“賺得第一桶金后,他也沒有止步不前,又陸續出染坊、釀酒。”竇亮略作停頓道,“這白酒,恐怕是高十二郎做最大的生意了,距離他做出白酒已經一年,大唐繁華城市都能買到這種清亮的酒液。喝不慣的人都覺得燒喉嚨、嗆口,可那些正兒八經的酒豪卻沉醉在其中。”說著他深吸一口氣,竟已有了幾分醉意,那醇厚的香氣撲鼻鉆入他的鼻翼間,竇亮竟有些微醺了。
“哎,哪怕是我,也極愛這酒。”
“聽聞最近他還鼓搗出了足袋與襖衣,正在長安熱銷,羊毛足袋已傳到這,可聽說不是十二郎那拿的,我不是很想買,怕買到魚目混珠的濫貨。”
說到這,竇亮的酒喝完了,故事也告一段落,他看向葉瀾,舉起手中的杯子,似乎在向未曾謀面的高長松致意,也像是給自己這一番話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謝自然也說“我也聽說過高十二郎的名聲,道友中時常有贊他的,聽說他是靈寶派的弟子,很有天分,靈寶派的陳道友還專門去烏斯藏教導他。”
說到這又壓低聲音道“還有種說法是,高十二郎天生佛心,可先被道門帶走了,佛門眾頗有微詞。”
竇亮也混門派,能聊上幾句,他說“無論如何他都是烏斯藏的人,就算有微詞也輪不上大唐的和尚說話。”
聽聽就知道,他對禿驢沒什么好感。
葉瀾插話道“我不曾聽說這些,卻耳聞高十二郎擅馭獸之名。”她心道,不只是異獸,那些成精的都與他很要好。
竇亮說“東勝神州異獸如此多,葉道友既然說了,那就定當如此。”他說,“哎,世上竟有這樣的人。”
修行的好,又會做生意,而且做的不是普通生意,是發明創造,這也太高于時代了。
民間有說法,講高十二郎的這些創意都是神仙夢中傳授,竇亮卻道不可能,神仙是否有這佳釀可飲未可知,哪能把這好東西傳給人族。
聽了這么多,葉瀾認為自己應當投桃報李,她說
“十二郎予我派幾瓶酒,送至拍賣行以抵報酬。”
“所得頗多。”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