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都城內的競爭對手太多,領事十分熱情,開門見山道“位置在哪兒,什么時候可以動工,要建幾層樓,主料用木梁還是石塊,咱家還有泥土夯實的模塊,保管經濟適用”
高長松回答道“就在南薰門外十里處,初步預計蓋一排平房,材料我不大懂,但希望能冬暖夏涼便于排水,動工的話看你們方便,什么時候都行。”
畢竟找的是大宗工程隊,高長松也很相信惠端的推薦。
他的訂單不是很大,領事敏銳地問“郎君,這些平房可是建給佃農的”
高長松稱是后,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咱們這也耕牛租賃業務”
這高長松并不需要,他推辭道“我這建的是果園。”但看蟻族業務廣泛的樣子,他也忍不住道,“如果認識擅種植的果農,不妨推薦給我。”
可惜的是,果園經濟在大安是小宗生意,他們還不認識這種專業人才,只好作罷,但領事承諾,如果從犄角旮旯里扒拉出專家,他肯定舉薦。
渡過忙碌的一天后,高長松回屋洗刷一番,等他躺榻上時,渾身都蒸騰著熱氣,閑下來后,他就陷入了賢者時間。
鐘離大郎是不是那個意思呢
真憂郁極了
還沒等他憂郁一會兒,始作俑者夾著驩頭大步踏進院子,空出的手指彎里勾著打包的蜜餞果子與鯉魚焙面。
高長松甜牙齒,沒事就喜歡嚼果干,他家的盝頂形制柜上常年擺放蓋蓋的陶器,里頭不是橄欖干就是芭蕉干,昨天看陶甕容量下去一半,他就迫不及待想填滿。
鯉魚焙面說白了就是糖醋軟溜魚焙面,焙面是炸過的龍須面,蓬松又酥脆,浸透酸甜可口的湯汁,味道別提有多好了
高長松特別喜歡吃這道菜。
鐘離珺心細如發,找不到窮奇固然讓他郁悶,自己的心意隱藏在御守中更讓他憋得慌,可這不妨礙他對高長松好啊,他路過汴河兩岸的酒樓,就想起高長松喜歡吃鯉魚,也喜歡吃焙面,小廝打包好后怕水汽把焙面泡軟了,騰云駕霧,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就為了讓他吃上脆脆的面餅。
把菜盒往高腳桌面上一擺就招呼道“快點來吃,過會兒面就軟了。”
高長松一個鯉魚打挺從榻上躍下來,筷子收在桌面下的抽屜里,滾茶水浪浪就能開吃,鐘離珺折身去庖廚拿了一摞小碟子碗,用干凈的筷子幫高長松挑魚肚。
看浸滿紅褐色湯汁,擺放在白瓷盤正中央的魚肚子,高長松又不行了,他看對方聚精會神地挑魚刺,坐立不安。
這這這,這是正常兄弟應該干的事嗎
不對,仔細想想,之前他也幫鐘離大郎布菜,甚至在他手不夠用的時候拆解螃蟹,把蟹黃跟肉留給他
高長松無聲尖叫,因太過糾結、羞恥,連魚都吃不下去了,松開筷子,雙手抱頭,在桌面上哐哐哐,就差撞大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這么gay
鐘離珺嚇了一跳,驩頭更是從凳子上蹦下來,前者連忙伸手抵住高長松的額頭,先緊張地扒著額頭看,額,一絲紅痕都沒留下,可能桌面受傷更厲害吧
當然,在單相思人眼中,就算沒留下痕跡,都是天大的傷害,鐘離珺克制不住緊張的情緒,捧著高長松的臉道“怎么了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發生了什么事,要是有事你千萬不要憋在心里,說出來給我聽聽,我幫你一起想解決辦法。”
多么體貼
被捏成小雞嘴的高長松痛苦地想天吶,這還是看似不善言辭的鐘離大郎嗎,除了食道以外,他竟然會講這么多話
而且這內容
真是讓他自我欺騙是普通友情都不行了
高長松痛苦面具道“不是什么大問題”
鐘離珺“當真”
看著他誠懇的眼神,烏黑的眼珠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高長松嘴一瓢,差點就說出真相了“我”
鐘離珺
“我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