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絨大的雪花簌簌往下落,明明才剛過正午,天空卻是一片壓抑的黑色。
石洞里的火光噼里啪啦的在不知名的樹枝上跳動,帶起一陣刺鼻的灰煙。
只是在快凍死的寒冬,沒有人會嫌棄能帶來溫暖的柴堆難聞。
除了蘇落落。
她被擠在石洞的角落里,蜷縮在草墊上,烤不到多少火但卻能聞到很多的煙,因為高熱而虛弱的呼吸越發急促,忍不住咳嗽了起來,整張臉上都顯現出了一種異常蒼白的病色。
“真晦氣。”
聽到她的咳嗽聲,坐在她附近的一個雌性頓時冷下了臉。
她臉頰上涂抹著紅色和黃色的圖騰印記,眼窩里嵌著兩顆翠綠色的眼珠,不是很高的顴骨被她用力吊起,做出來一個厭惡的表情,小聲嘟囔道,“咳什么咳,別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傳染別人怎么辦”
她說著往邊上挪了挪,另一個年輕的雌性也皺著眉離蘇落落遠了點,小聲道,“就是,自己沒任何撫慰能力就算了,別害的別人也染上病,身體這么差,連最基礎的洗禮也撐不過來了,說不定連獸人崽子都生不了,這次部落解散,肯定沒有獸人愿意帶上她”
“你們少說兩句吧,落落沒通過洗禮已經受到懲罰了,現在她已經生病了,你們還要這么議論到什么時候。”一個獸人少年皺著眉開口,一雙金棕色的瞳仁在跳躍的火光下顯得十分具有活力。
第一個開口的雌性聞言嗤笑道,“黑山,你那么替她說話,那明天出發時就把她帶上怎么樣反正我看你也挺喜歡她的,你不如把蘇落落娶回家算了。”
黑山臉色一變,下意識反駁,“那怎么行,我肩膀上有三個角,未來是要成為勇猛的獸人戰士的,怎么能娶一個沒有撫慰能力的伴侶”
他說完,聽見蘇落落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小麥色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愧疚之色,視線不自覺地往那邊瞟
柔軟瘦弱的小雌性蜷縮在干枯的草墊上,五官精致小巧,長發如夜色一般垂落。
她的皮膚蒼白如琉璃,即便如今飽受病痛折磨,也依舊美的勾人,淺粉色的唇微張,眼圈帶著點紅,像一只墜落雪地的精靈,讓人望一眼就心生憐愛。
喉結微動,屬于獸人埋藏在骨子里的保護欲呼之欲出,黑山很想沖上前將蘇落落護在懷里好好呵護,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在這片天災頻發的殘酷大陸上,不能變身成獸人、無法撫慰獸人精神力、連生育能力都能缺失的雌性只意味著完完全全的負擔,特別是在這樣一個食物匱乏、連部落都快要支撐不下去了的冬季。
他們自身都難保,根本沒有多余的力氣再去管一個一步三喘的病秧子雌性。
盡管他的肩膀上有了三個黑色的角,成年后說不定能成為很強大的勇士,可如今他也只是一個獸人少年,在殘酷的冬季尚且要靠部落的救濟,又哪里來的能力保護一個連初級洗禮都沒成功的病弱雌性呢
小雅聽到黑山的話,冷笑著看了眼蘇落落,眼底的嫌惡和譏諷幾乎化為了實質,語氣有釋然,也有些說不出的酸意,“啊呀真可惜啊,大美人,連你最忠誠的追求者都不愿意帶你走呢。”
長得美又有什么用,還不是連初級洗禮都過不了
部落里的獸人對她的態度再好又怎么樣,還不是絕對不可能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