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爾修斯的反應很不對勁,蘇落落被他輕輕觸著手指,總有一種他正在討好她的錯覺。
溫柔、絕望、小心翼翼。
像在對待一件隨時都要破碎的藝術品。
明明都快要醋到發瘋了,還在這里假裝無事發生。
心上一軟,還有點兒奇異的好笑,沒有直接戳破他慢條斯理、優雅、很大度、沒吃醋、沒有獨占欲的強行偽裝,蘇落落只是彎起了唇角,輕輕叫了他一聲。
“澤爾修斯。”
銀發的高大獸人失魂落魄地垂著眸,冰藍色的眸子里是難過和空洞。
他視線落在心愛的小妻子雙唇上,見她玫瑰色的唇瓣翕動,似乎在說些什么,一雙潔白的羽睫輕顫,眼底迅速瀲滟起一層水光。
小梨渦依舊僵硬地點綴在俊美的臉頰上,澤爾修斯孤獨地站在那兒,像一個僵硬的雕塑。
“我看見了。”
蘇落落碰了下“雕塑”的指尖,又將自己的手從“雕塑”那兒抽了出來,成功讓“雕塑”頭頂那一片本來就因為吃醋而變得灰暗的天空陰轉暴風雨,簌簌下起了刀割般的滂沱大雨。
“雕塑”抿著唇,一副心碎到快要黑化的模樣。
蘇落落卻是并不在意他逐漸猙獰的視線,一雙剪瞳笑意盈盈,毫不避諱地直視他晦暗的雙瞳,“我看見了,你帶了好多好多食物回來。”
“這么多獵物,全都是給我的嗎”
求偶期的野獸沒料到小妻子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眸光一滯,表情十分詫異,但還是從酸澀的喉間發出了一聲嘶啞的氣音,“嗯。”
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蘇落落故意露出了一抹為難的神色,“可是,這么多食物只有一個人吃的話,要吃好多好多年而且,我說要吃什么你就去找什么,萬一你把我寵壞了怎么辦”
蘇落落一說完,還沒來得及繼續“治愈”他,就見面前銀發的高大獸人更驚訝了。
他疑惑地往前走了一步,連傷心都顧不上了,伸出一只火熱的手掌,輕輕在她額頭上摸了一下。
蘇落落“”
她沒想到澤爾修斯會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整個人都傻住了,原先在心底醞釀的臺詞全都梗在了喉嚨里
本來,根據她多年看文追劇的經驗,一般小可憐男主因為某些誤會吃醋了,本身性格還很敏感,那一定是由于缺乏足夠的安全感導致的。
而因為這些男主都用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喜歡自虐但不會直接當著女主的面說,女主也往往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奇葩意外沒有注意到或者沒來得及及時解開誤會。
俗稱兩個人都沒長嘴。
當讀者的時候被虐了許多次,因此每次打完喪尸、隊友們都坐在篝火邊談天說地、仰望夜空的時候,蘇落落偶爾就會坐在一邊想,萬一自己也穿越了,碰到了這種情況,她一定要長嘴
所以一發現澤爾修斯不對勁,蘇落落當即就作出了決定,要趁此機會把兩個人的關系確定下來。
她設想的是,詢問食物是不是給她的假裝要被他寵壞擔心以后怎么辦自然而然地提出要他負責順理成章的把自己送給他徹底打消澤爾修斯的不安全感
可是,為什么她才剛進行到了第二步,事情的發展就逐漸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澤爾修斯的手掌很厚實,掌心也生著一層薄繭,很粗糙,但不像雪松山脈上的那些流浪獸人的手掌那樣糙的太厲害,并不夸張,輕輕擦過額頭,帶起一陣陣恰到好處的戰栗。
他在她額上摸了一下,接著,又輕輕蹭了一下,似是詢問,又像自語。
“沒、燒。”
澤爾修斯歪了歪頭,視線擔憂地掃過蘇落落因為害羞而發紅的臉頰,語氣低啞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