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看不下去,“你們打算這樣直接烤,不把尖牙獸分割成小塊嗎”
于鱗一愣,接著立馬道,“大家聽到沒,夫人說尖牙獸要切碎了烤,大家快把尖牙獸剁碎一點,越碎越好”
蘇落落“”
她嘆了口氣,指揮著于鱗切了一塊,見大小差不多了就教他們用木棍串起來烤,“烤的時候要時不時翻個面,不能只懟著一面烤,這樣烤出來的肉才不會太苦。”
“這樣嗎,我還以為烤肉就是苦的呢”人群中不知道誰先說了句,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蘇落落聽著只覺得心酸。
從澤爾修斯以前的經歷就能猜到一二,受了污染的殘疾獸人無論在哪里都不會受歡迎。
他們是整個獸人大陸的最底層,烤肉對他們來說,是很難得才能吃上一次的食物,就像先前把狼尸埋在雪地里的澤爾修斯一樣。
想到銀發獸人,蘇落落視線在人群中梭巡,卻沒有第一時間門找到他。
蘇落落皺著眉,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先前她因為擔憂蹤跡泄露,被未婚夫追上來,所以也沒來得及好好安慰他就急急忙忙地進了安全屋。
之后忙著做飯,又被可能懷了他蛋的消息沖擊到七零八落,竟然忘了出來跟他打個招呼。
“夫人,您在找那個殘疾的聾啞獸人嗎”于鱗見蘇落落在找人,開口道,“他在那邊的角落里。”
他也不想喊那位大人“殘疾的聾啞獸人”,可不喊就會被炭烤,他還想多活幾年。
蘇落落笑容有點僵硬,順著于鱗指著的方向,在影影綽綽、只有一個發光蘑菇的偏僻角落里看見了一個孤單的影子。
是澤爾修斯。
心上一酸,蘇落落抿了抿唇,“你們以后不許喊他聾啞獸人,要喊大人。”
于鱗內心狂喜,“知道了夫人,我幫您推車。”
蘇落落沒有拒絕,她加快了腳步,剛走到角落附近,于鱗就識相地消失了,而那個低垂著頭的銀發獸人緊繃的下頜輕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
他潔白的長睫劇烈顫抖著,怔怔地站起身,三兩步走到她身前,將她緊緊擁進了懷里。
澤爾修斯抱得很用力,從來沒有這么用力過。
蘇落落撞在他堅硬炙熱的胸膛,在一陣快要窒息的溫暖中聽見了他大口的喘息
紊亂,無序,夾雜著揮之不去的嘶啞。
他輕伏在她肩上,像一頭瀕臨絕境的野獸。
頸側滑落下滾燙的液體,蘇落落心上一軟,抬手輕輕撫上了他的后背,“澤爾修斯,你哭了嗎”
銀發的獸人渾身一僵,如同理智回籠,輕輕松開了她。
“沒。”澤爾修斯眼睫上滾著一圈水珠,眼睛紅的很,他卻能若無其事地抬手輕擦兩下,然后理所當然低下了頭,認真道,“是、雪。”
“剛”
“下、雪。”
雪落在了眼睛上,被體溫融化了,所以才會有水跡。
蘇落落才不信他的鬼話。
她拉著澤爾修斯寬大的手掌,在自己脆弱的頸側擦了下,好笑道,“那這些也是雪水”
指腹下的脈搏輕輕跳動著,脆弱到他只要稍有惡意,就能輕易將之折斷。
澤爾修斯第一次仿佛被燙到了一般,粗糙的指腹剛觸碰上她柔軟的皮膚,渾身就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澤
爾修斯,你怎么了”蘇落落這下是真的擔心了,拍了拍他的后背,仰起頭,想說一些安慰的話語,不料銀發獸人卻先發制人,趁著她仰頭的功夫,將火熱的薄唇印了上來。
蘇落落余光掃到不遠處目瞪口呆的于鱗等人,臉一下紅的徹底,腳尖輕碾在澤爾修斯草鞋上,拍他后背的動作也變成了輕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