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喉間一陣酸澀,蘇落落努力壓抑著淚意,彎起不斷下落的唇角,“澤爾修斯,晚安。”
暴雨不斷砸在巢穴頂端,蘇落落躺在黑晶石床上,久久難以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黑暗中響起了細碎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從巢穴外吹來的涼風,幾根粗糙的手指緩緩握緊了她的腳踝。
緊接著,纏繞著她四肢的觸手第一次完全松開,燃燒的篝火跳躍著火光,映入了她數日未見天光的眼睛。
淚珠從眼尾不停滑落,蘇落落努力睜開眼,在在微弱的光線中看見了一只模糊的手掌。
蒼白,枯瘦。
那只手輕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的姿勢變成了側躺。
緊接著,她看見了一片燃燒的火光。
數不清的裂紋蜿蜒在銀發獸人結實的胸膛上,像生了根的烙印,一寸寸剝奪著他的生命。
他的心臟在跳動,發出沉悶的敲擊聲。
蘇落落看見他蜷縮著躺在了她身邊,一雙完好的手掌一會兒想去攥著她的手,一會兒想去摟她的腰,最終只是停在了半空,垂在身側。
他面對著她側身躺下,小心翼翼地形成了一堵高大的墻,擋住了從外面吹來的冷風。
盡管他身上的污染十分嚴重,翎羽還在燃燒,她呆在他身邊根本不會覺得冷。
蘇落落心都快碎了,她用力咬著唇,沒有立刻去握他的手,只是努力將自己的呼吸放的平緩,安安靜靜地呆在他身邊。
就這么躺了一夜,等到暴雨放晴,天光驟亮的那一刻,澤爾修斯才終于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緊。
有了這一晚的接觸,接下來幾天澤爾修斯終于不睡在地上了。
他還是沒有放開對蘇落落的禁錮,白天會將她的四肢和眼睛都纏繞住,不讓她看自己,晚上會偷偷在她睡著后松開精神力觸手,躺在她身邊,離她一天比一天近。
蘇落落猜到他之前不敢抱她是怕渾身的烈火傷到她,現在沒了這個顧忌后,那只啾就變得更粘人了,原本他就一刻也不愿同她分離,現在演變成了必須時時與她有一些肢體接觸。
不僅每天的喂食變本加厲,變成了兩百多口,連小手也要一直牽著。
但凡蘇落落無意間甩開了他的手,他就會把她的手和臉都舔一遍,用尖牙磨她的指尖,咬她的嘴唇,再把她因為細微疼痛落下的眼淚都舔掉,和個變態一樣,仿佛要讓她一直沾著他的氣味才滿意。
同樣的,蘇落落也一個多月沒換衣服了,每天吃的也是果子和烤肉,真正過上了原始獸人的生活。
她真的快要被自己熏死,要不是澤爾修斯每隔十天會打水讓她泡個澡,她早就受不了了。
雖然洗完澡以后她會被迫接受澤爾修斯的投喂,被他摟在懷里一口一口親。
這只啾很會找食物,他的巢穴里儲存了好多好多新鮮的果子和獸肉,每一樣還都是好東西,每當蘇落落嘴巴剛腫一點他就會弄碎一種多汁的塊莖抹在她嘴上,然后接著親。
這樣不見天日,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簡直奢靡到極致,蘇落落反抗不了,干脆不反抗了。
反正她也很愛他,而且澤爾修斯似乎也忘記了要怎么澆灌,除了親親抱抱粘人了點,也沒有做別的。
就是他的吻技又練回來了,每次親吻都很折磨人,蘇落落有點承受不住,很擔心這么下去他會不會某天忽然想起了要怎么澆灌。
在被澤爾修斯擄回巢穴的第三個月,澤爾修斯獸紋上的烈火終于不再燃燒,但他依舊很害怕蘇落落會忽然消失,從未讓她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也必須要在蘇落落的說話聲中才能勉強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