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氣沉丹田,大喝一聲,一掌打向窗欞子。
她的掌風之中仿佛帶了巨大的內勁,窗欞子撲騰一下開了。
蘇小小淡淡說道“你要是覺得你能殺,只管試試。”
一刻鐘后,西院的門咯吱一聲開了。
萍兒撐著油紙傘,將衛夫人親自插好的花送給了衛廷。
出了衛家。
蘇小小坐在大樹下數桃子“我爹的,二狗的,大虎的,二虎的”
尉遲修認命地在一旁給她撐著傘,無語地問道“你膽子可真大呀,連未來婆婆也敢威脅,要是讓大人知道”
蘇小小挑眉道“那伱就是共犯”
尉遲修一臉懵逼“我怎么成共犯了”
蘇小小道“方才震住她的那一掌,是你打的”
“那還不是你讓我幫你假裝有內力”
尉遲修話說一半,意識到上當了。
這丫頭,分明是故意拖他下水的
“卑鄙”
“承讓。”
尉遲修恨得牙癢癢“不過,你就這么把內鬼的事告訴衛夫人,當真沒關系嗎”
他以為,她突然讓自己帶她去衛家,是為了將衛廷勸回來,不曾想她二話不說翻了衛夫人的果園。
這丫頭的行事作風,怎一個膽大包天了得并且完全讓人捉摸不透。
蘇小小問道“你覺得,她當真不知道衛家出了內鬼嗎”
“啊”尉遲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蘇小小回憶著在屋子里與衛夫人的短暫交鋒“她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早就發現我了,比我想象的更早或許在我下午去給她診脈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我是昨晚躲在簾子后的人了。”
尉遲修搖頭“這怎么認得出來呀你當時拉著簾子,她又沒看見你的臉”
蘇小小道“氣味。”
“氣味”尉遲修不懂。
他還是比較喜歡和蘇承聊天,小丫頭跟衛廷一樣,總讓他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
蘇小小道“我方才留意到,她除了有插花的愛好,還喜歡把花瓣曬干了做成香料,屋子里瓶瓶罐罐的香料,比我家的藥罐子還多。厲害的調香高手,對氣味都十分的敏銳,有些甚至可以做到辨香識人。”
尉遲修下意識地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只有汗味,好熏人
他吐了吐舌頭,一陣干嘔。
大約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
尉遲修總算消化掉一點點內容了“等等,按你的說法,她下午認出了你,卻沒當場拆穿你”
蘇小小點頭“她的定力強大到可怕是不是這絕不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這樣一個人,就算心里再喜歡什么東西,也能裝出十分厭惡的樣子吧”
尉遲修兩眼望天,窮盡畢生智慧,終于領悟了一點蘇小小話里的真髓。
“你是想說她心里其實是在意大人的,只是故意做出疏遠大人的樣子她為什么這么做”
蘇小小看著衣兜里又大又紅的桃子,低低地說道“因為想要保護他,也因為,他們一直活在內鬼的監視之下。”
二人蹲在路邊說著話,一輛馬車疾馳而過,險些飛濺了蘇小小一臉泥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