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公主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完全狀況外。
她都一心做好被逼和親的準備了,哪知突然就被人劫走了。
那人將她扛在肩上,跑得呼呼的。
她整個人嚇傻了。
一直到方才落了地,才看清對方是衛胥將軍。
一貫注重形象的惠安公主,絲毫不知自己早已被吹成了又一炸毛獅。
她腦袋暈暈乎乎的,只覺地上的影子似乎有點兒不對勁,腦袋格外大。
“蘇煊,是你拜托衛胥將軍去救我的嗎”
她怔怔地問。
“不是。”蘇煊說。
惠安公主回頭望向衛胥。
衛胥點頭點頭。
就是。
蘇煊“”
惠安公主有一撮頭發絲兒的方向與其余頭發對不上。
衛胥伸出手,用內力捋了捋。
更炸毛獅了。
衛胥很滿意。
惠安公主向衛胥道了謝,慢吞吞地往里走了幾步。
衛胥嘭的一聲合上門
屋子里暗了下來,只有窗戶里透進清冷的月光。
惠安公主來到蘇煊身邊,看著蘇煊安靜如水的俊臉,分辨不清他的思緒。
蘇煊最近笑的次數少了。
可同時,惠安公主也感覺這樣的他才更真實了。
“你是不是在生我氣呀”
惠安公主小聲問。
蘇煊望向無邊的夜色,平靜地說道“我沒資格生公主的氣,公主做任何決斷都不是我能干涉的。”
惠安公主想了想“你是說真話還是說氣話呀我又不是靜寧,我聽不出來的,你得和我講明白,不然下次我還犯。”
蘇煊張了張嘴。
“公主。”他深呼吸,輕聲說道,“你是不是認為只要自己妥協了,就能換來大周數十年的和平公主只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敵國卻有好幾個,每一個都能用和親去解決嗎”
“有兩個。”惠安公主糾正。
糾正完,似乎覺得這么說有點兒多余。
靜寧是不可能去和親的,她身上肩負著大周國運,饒是她這種不諳世事的公主也明白靜寧一輩子都會被拴在大周。
所以,和親公主的確只有她一個,除非像郭靈犀那樣。
但這個好像不是蘇煊要說的重點。
蘇煊又道“你可有想過和親的下場也許并不如你期盼的那樣,你既換不來和平,甚至還可能保不住自己的命。”
惠安公主沒說話。
蘇煊接著道“南疆野心勃勃,終有一日會逐鹿中原,你的和親并沒有任何意義,南疆不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對大周用兵,一切不過是障眼法、緩兵之計,兩國交戰,第一個犧牲的就是作為和親公主的你。”
惠安公主依舊沒吭聲。
蘇煊漸漸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他一回頭,就見惠安公主一臉委屈,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蘇煊愣了愣。
惠安公主見他終于察覺到自己在哭了,委屈成倍上涌,嗚哇一聲哭了“你當我想嗎你又不在我能怎么辦嘛不和王大人走難道把王大人引來見你們啊你們總在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們一次啊我不想一直一直做一個累贅”
蘇煊道“公主不是累贅。”
惠安公主哭道“那你還說我”
“我只是不希望公主再做傻事。”
“你又說我傻”
惠安公主哭得更慘了,嗷嗷的,根本停不下來。
蘇煊遞過一方干凈的帕子。
惠安公主哭著撇過臉“不要”
蘇煊“流鼻涕了。”
惠安公主一把將帕子抓過來,捂住了自己的鼻涕。
她哭完了,揚起高高在上的頭顱,倨傲地說道“我沒哭。”
蘇煊安靜一笑“是。”
惠安公主被他的笑容恍了神。
輕咳一聲,說道“我哭起來也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