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稍作歇息。
主要是蘇小小與男子需要緩緩,衛胥沒事人一樣,坐在地上玩草。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總算從眩暈干嘔的狀態中緩過勁兒來了。
蘇小小從懷里拿出一個備用的面具遞給“戴上吧,發髻改改,衣服最好也反穿過來。”
男子有些錯愕地看了蘇小小一眼“年紀不大心思卻很縝密。”
蘇小小笑了笑“多謝夸獎。”
男子脫了外袍,不僅將衣裳反穿了,還把下擺扎起來了如此一眼看上去,無論如何也不會聯想到密室的打扮。
接下來他并沒有著急戴上面具,而是忽然抬頭,望向了漫天璀璨的星河。
隨后他又望了望夜幕下綿延不絕的山巒,慢慢蹲下身來,摸了摸腳邊一株毫不起眼的蔥翠野草。
他的手輕輕地顫抖著,眼眶也濕潤了。
他不顧形象地跪趴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泥土與青草的氣息。
衛胥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眨了眨眼,也學著他的樣子趴下來。
他聞一下,衛胥就聞一下。
他抓一把土,衛胥也抓一把土。
男子“”
原本因重見天日而激動到哽咽的男子,突然就被衛胥給整不會了,情緒都跑了
蘇小小摸了摸鼻梁,有些不忍地打斷他倆“那什么,我們是不是該走了天快亮了。”
男子瞪了衛胥一眼,有些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袖上的泥土與草屑。
他們走的不是來時的路,這里距離官道還有一里地的小道。
蘇小小與男子說什么也不勞動衛胥代勞了。
蘇小小還好,她一直在吃藥房的保胎藥,身體素質沒的說。
男子被幽禁多年,沒走幾步便感覺自己的腳下灌了鉛。
衛胥把人扛了起來。
男子頭朝下腦充血,一臉抽搐。
就不能讓他坐后背的竹椅么
衛胥兒媳專座。
原本按計劃,他們是要等到圣女進山后,趁亂從礦場殺出來的,誰料衛廷那邊先行動了,導致他們這邊異常順利,連蘇小小都感到不可思議。
就在蘇小小認為這一趟萬無一失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風老爺子去鎮上飲酒作樂,直到快天亮了才回。
他帶著十多名護衛,不其然與蘇小小三人遇上了。
蘇小小與衛胥早已褪去了夜行衣,也摘了面具,往臉上抹了泥,遮去了原本容貌。
衛胥肩上扛著的男子倒是戴上了面具,但也不是那種夸張的獠牙面具,是半臉的銀面具,市面上十分常見。
這副打扮,應付一般人綽綽有余。
可偏偏碰上了風老爺子。
風老爺子讓侍衛攔住了他們。
“什么人”侍衛趾高氣昂地問。
蘇小小雖是一身男裝打扮,可一開口必定露餡。
男子更不能吭聲了,風老爺子認得他的聲音。
至于衛胥,他神志不清時基本處于半失語的狀態。
這一架是躲不過了,蘇小小給自家公爹使了個眼色。
衛胥一步踏上前,一腳將那名問話的侍衛踹下了馬。
風老爺子大吃一驚,怒不可遏地看向衛胥“給我拿下他”
余下九名侍衛一擁而上,拔刀朝衛胥砍了過來。
“這么多人,能行嗎”男子問,“其中好幾個是影子高手。”
影子高手是礦山的暗衛,武功高強,擅長擊殺。
蘇小小是見識過自家公爹吊打十多名影子高手的,這些人應當還難不倒公爹。
果不其然,九名侍衛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風老爺子見狀不妙,顧不上找幾人的茬兒,趁亂狼狽地逃了。
眼下趕路要緊,衛胥沒有去追。
天邊泛起一小抹魚肚白。
男子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起來,額頭冒出冷汗,眼眸無法睜開。
衛胥古怪地看著他。
蘇小小道“不好他在礦井里關了太久,一時無法適應白日的光線,得趕緊把他遮起來”
衛胥脫下了自己的外袍,罩在男子的身上。
三人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