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八歲對赤江那月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生節點。
赤江那月知道他和這個世界的自己的分歧點也就是在十八歲,他想要通過演繹這個世界的自己來填補漏洞,讓安室透認可赤江那月,就得先體會另一個他的感情。
要騙過他人,得先騙過自己。
由于前一天才出差回來,安室透的行李都還沒收拾完,剛好可以直接拖著箱子再次離開日本,所以他故意提早了前去機場的時間,并不打算跟貝爾摩德同路。
反正只要知道任務地點就夠了。
等終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緊繃了半天的安室透總算能松口氣了,他掩著唇剛打了個哈欠,忽然就聽見身側的赤江那月在開口說話。
“你難道不好奇嗎”少年坐在安室透多買了張機票的位置上,狀似好奇地歪過腦袋惡意賣萌,這么問道,“為什么我會有一個和你們一樣的代號,為什么我會認識貝爾摩德,還有我是怎么猜到前boss死亡信息的。你應該很好奇吧,畢竟是情報人員呢。”
安室透沉默了幾秒,看上去是在組織語言,然后,他抽出事先放在外套口袋里的紙筆,低頭寫了起來。
他們在上飛機前就商量過了必要的時候可以用這種方式交流的事。
赤江那月饒有興趣地湊到了正在寫字的安室透身邊,一點一點把對方寫的話念了出來“作為一名情報人員,我的確很好奇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么,畢竟你身上的秘密實在太誘人了”
“哎呀,我只是個背后靈,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他念完后嘖嘖地故意裝傻了一秒,接著攤手,“好吧,其實看在你是唯一一個能看見我的人的份上,你要問什么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哦。”
聞言,金發深膚的青年靠在椅背上,眼神投向了懸在身側的半透明幽靈,手指在筆桿上摩挲兩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下去說。
最后,他還是重新提起了筆,蒼勁的字體落在了雪白紙面上。
但作為一個成年人,我無法憑借好奇心就去撕開一個孩子身上的傷疤。
是的,一個孩子。
在安室透的視角中,這個才認識一天的背后靈的確只是個天才得不得了的孩子,哪怕性格再惡劣,也依舊在某些地方保持著孩童的純粹,這讓他完全沒辦法告訴自己要把對方當成大人去看待。
安室透的確在得知赤江那月代號后生出了更濃的警惕心,按理說,這個時候他應該像以往一樣,用自己涂抹著蜜糖的唇舌去套出想要的情報,用他最擅長的語言作為武器去攻開對方的心理防線。
與刑事警察不同,公安警察的責任是保護這個國家,國家的利益高于個人,為此哪怕犧牲一般民眾也是被允許的。
但也許是上午剛被貝爾摩德提起的蘇格蘭那個多年前和他一起臥底組織的幼馴染在這個下午頻繁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安室透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最后還是選擇了把坦白的權力交還給赤江那月。
我曾經有一個朋友。
安室透在紙上寫道,金色的睫毛上落著陽光他還活著的話,應該就會這么說吧。
如果和平需要的代價得由孩子付出,那我們這些人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