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仰著腦袋和他對視,除了從未變過的面部表情,波本還發覺那雙眼睛里沒有因他這番話而出現警惕,有的只是近乎冷漠的理智,那兩汪水紅色透徹得令人恐懼。
“你猜到了。”a平靜地說道,甚至反問,“那么,你帶我來這里,就是已經做好把我送回組織里的準備了嗎”
波本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臉上仍然不動聲色,維持著那副唬人的笑容“或者,我也可以在這里把你滅口你要知道,組織里可不缺少實驗體,死了一個你也根本無所謂。”
他在試探。
他所有的話都是在試探。
a在克隆格蘭蒂的這個研究項目里,究竟有著什么樣的地位,才會讓a說出我逃出來后大家就可以選擇自由這樣的話;a是否是因為知道蘇格蘭的臥底身份才選擇找上他們,如果是,那么a是否也知道了他的身份;a僅僅只是想借助他們的手脫離組織,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這些,就是波本故意用自己在組織成員面前時的人格面具來恐嚇a的真實目的。
男孩眨了下那雙仿佛看穿他所有想法的眼睛,睫毛上隱約都掛上了冰霜。
a注視著波本,給出了所有問題的回答“全都是。”
“你在懷疑的每一件事,”相處的這段時間門里一直表現得人畜無害的男孩從容地說,“無論格蘭蒂是我的克隆人、我對組織而言有很特殊的意義還是我知道你們的秘密身份,全都是真的哦。”
長久蒼白而麻木的實驗室生活,早就使a遺忘了該如何做出各種生動的表情,哪怕是這種時候,他也只能在眼中表露自己的情緒。
波本于是驚訝地發現,a的眼睛在笑,他笑得很開心,很滿足。
“你能看到這些,真是太好了。”
波本卻覺得,a想說的應該是
你能看到我,真是太好了。
這次輪到a朝剛剛還威脅著自己的金發青年伸出小小的手,裹在手套里的掌心攤平在對方面前,這一幕像極了他與蘇格蘭初次見面的場景,但a說出的卻不再是你可不可以成為我新的aster這種話。
他問“所以,如果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訴你,你會選擇相信我一次嗎降谷先生。”
看著這樣的a,波本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好像a不應該是這幅孩童的模樣,而是足以和自己并肩站立的大人,那具幼小的身軀里似乎容納著一枚成熟的靈魂。
真的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