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降谷零和伊達航總算成功回到宿舍,兩人動作一致地靠在了樓梯間的墻上平復著呼吸,沒有人先開口,氣氛一時間又沉寂了下去。
降谷零在思考別的事情,再加上樓梯間內沒開燈時黑沉沉的,因此他一時間沒有發現此時,伊達航臉上出現了茫然的神情。
就在剛才手電筒的燈打過來照亮降谷零那頭金發的瞬間,他好像回想起了夢中的某一幕。
那種感覺是,似曾相識的
他看到自己站在夜晚的警視廳門口,街對面的是面容成熟了不少、還留了長發的娜塔莉,她在看到他時臉上便不由自主地出現了溫柔幸福的表情,護著小腹迫不及待地往他的方向趕來。
他看到自己這具身體一無所知地同時也往那個方向跑,滿心滿眼只有朝著自己快步走來的戀人,朦朧的直覺告訴他在此之前因為一起連環殺人案而加班的他,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和未婚妻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了。
然后,他聽見了引擎轟鳴的聲音從遠處靠近。
一切發生的那么快,快到他臉上還帶著期待的笑容,手臂正朝未婚妻打開,等著她像過往那樣撲進懷里,可跑車的燈從側邊打亮了娜塔莉的金發,在發絲周圍打出薄薄的光暈,然后又跟什么都沒發生一樣轟鳴著駛走了。
徒留他像被人重重地揍了一拳一樣,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僵硬,大腦中一片空白,只有腿條件反射地帶動身體沖了過去,在被撞到半空后又像人偶一樣摔落在地上的女人身邊蹲下。
潮濕的空氣隨著晚風帶來了一股濃郁的鐵銹味,刑警的本能和優秀的職業素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一件事。
這個人已經死了。
“對了,明天我們準備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那個a,班長要一起去嗎”伊達航忽然聽到了降谷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夢境里一切頓時在他的眼前化作泡影散去,“果然只有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之后才方便向教官詢問”
降谷零似乎是在照顧著他的情緒,所以才若無其事地起了這個和現狀不相關話題的開頭。
伊達航卻愣了一下。
他記得同期們回來后描述過a的長相,那是一個黑發紅眼面容稍顯稚嫩的、尚且能被稱作少年的人,明明沒有見過對方,此時此刻伊達航卻好像有一種錯覺。
他似乎、大概、可能知道a的名字
那個時候在夢里,有一份一閃而過的調查報告,上面印著一張照片跟一個簡短的名字,調查報告表明,那就是害死娜塔莉的那個人,但是
“赤江那月。”降谷零聽見班長忽然說了一個陌生的名字,“那個少年也許是叫赤江那月。”
伊達航的思緒異常紛亂,但是已經從夢境中清醒過來了的他心底一種強烈無比的直覺,時刻提醒著他。
哪怕報告書是那么寫的,他依舊能夠篤定地認為,兇手絕對不可能是那個人。
“啊,班長原來認識他嗎”降谷零驚訝。
“嘛也不算。”伊達航的聲音沉沉的,“但明天要去找他的話,帶我一個吧。”
第二天的警校食堂里,餐桌上看上去沒睡好的那個人從萩原研二變成了伊達航,而昨天沒精神的那個人今天看上去倒像是做了個好夢,臉上一直帶著輕快期待的笑意,身邊仿佛都快樂到飄出了實體化的小花。
“有點惡心。”松田陣平銳評。
“什么嘛,太刻薄了小陣平”萩原研二撐著下巴,“我只是夢到了很開心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諸伏景光也有點好奇地問。
“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