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心,海底針,可真夠臟的啊。
衛無憂小盆友捏緊拳頭,恨不得扎個人形劉徹的沙包,打一頓出出氣。
對于衛青那一臉的欲言又止,小豆丁這會兒是完全沒有精力去注意的,只沉浸在發現了驚天的憤慨中。
衛仲卿絲毫不知道,自己這回屬實是給劉徹反向刷了一波好感。還滿意地拍了拍胸脯,長出一口氣
陛下,臣這事兒可辦的夠意思了
父子之間相視一笑,氣氛又重回一派和諧。
衛青這回試探著開口“那個蔡侯紙也不是阿父非要你呈給陛下,只是,幾日后鴻都門學重新開院的典儀,不止有董博士,帝后也會親臨。聽說,陛下還采納了你那個名譽校長的建議,要親自上任”
衛無憂
真想口吐芬芳,那名譽校長是給董仲卿東方朔他們幾個準備的名號,你一個皇帝湊個什么熱鬧
鑒于劉徹閑得無聊,非得湊這個熱鬧,衛無憂造紙這事兒是徹底瞞不過了,只得勉強同意了他爹的建議。
于是,長平侯府在敲敲錘錘,撈撈曬曬的準備工作之后,終于晾干了第一批“蔡侯紙”,簡單裝訂成冊后,由衛青親手送進宮中去。
劉徹拿到“蔡侯紙”的反應,衛小四是不得而知了。
單看他爹回來兩手空空,紙冊便應當是被留下試用,經過檢驗之后才能大規模生產。
衛無憂懶得管后續,喊衛伉去長安附近收了一批蘆葦麥稈,回來后如法炮制,在小池塘又砸了幾天,做了一批草紙出來。
這回不等他爹來問,衛無憂主動碰了一小盒到書房“阿父,這是新做的草紙,要給姑父姑母也送去嗎”
衛仲卿從小盒子中心抽取一張,頓覺有趣“此物雖比不上那蔡侯紙的光潔度,倒也柔軟,是作何用啊”
衛小四惡趣味一笑“擦屁屁的廁籌。”
衛青“還是不用送了吧。”
“為何陛下如廁之后就不用擦嗎”衛無憂佯裝震驚狀。
衛青無奈,捂住小仙童的嘴巴“別胡鬧。”
總不能專程進宮,只為給陛下送一趟擦屁股紙,像話嗎
衛無憂暗中內涵一波劉徹,心情舒暢,帶著刺兒和兄弟幾個,給長平侯府上上下下都換上了新廁籌。
所幸,侯府眾人已經習慣了當四公子的改革試驗田,幾乎毫無抗拒的接受了這種軟乎乎的新廁籌,很快就真香了。
宮中,劉徹抱著衛青送來的那沓“蔡侯紙”正歡欣,安插在衛府的繡衣直指就送消息進來了。
皇帝陛下展開帛書,知道臭小子又造了個草紙,主動提起要給他送進宮,結果被衛仲卿攪和了。
不僅攪和了,還讓這孩子誤會,他堂堂皇帝如廁后不用廁籌就提褲子
劉徹揮手一揚,帛書輕飄飄落在了案幾上。
四喜在一旁躬了躬身子,恨不得彎成蝦米。
很快,陛下就有了新的吩咐“后日,就是鴻都門學的開院典儀了吧”
“回陛下,正是。”
“你去,跑一趟椒房殿,叫大皇子后日在學院里跟衛青家的老四多親近親近,要一些草紙回來瞧瞧。”
“唯。”
轉瞬便是鴻都門學重新開院之日。
進入七月,氣溫升高的越發迅速。天色還未完全亮堂,衛家四兄弟便被早早從床上拎起,洗漱穿戴規整,帶上輕便的笈囊便一道上了安車。
車駕從閭里駛出,不過半個時辰,便停駐在學院門前。
街旁的行道樹郁郁蔥蔥,因著帝后今日出行,道兩旁都已經部署了南軍和北軍的兵士,將學院圍了個嚴嚴實實。
衛無憂被他大兄托舉著,跳下安車,仰頭就看到了“鴻都門學”的匾額。
這名字還是衛無憂去年隨口幫他爹想的,如今,反而把自己裝了進來。
衛小四搖搖腦袋,正要跟隨兄長們一道進去,就聽身后一陣馬蹄聲,緊跟著有人喊他“衛小四”
衛無憂“喲,李小禹。”
從馬車上探出腦袋的李禹臉一紅“我叫李禹對了,這是我大伯父的嫡子,我大兄李陵”
原本逗弄小孩兒的衛無憂聽到這名字,視線一轉,就對上了李陵那雙有些陰沉倔強的眼睛。
這不就是日后會投降匈奴的少將軍么
到時,司馬遷為了幫這小子說話,可是被劉徹處以宮刑啊。
嘖嘖。